他转过身,目光深邃如渊:
「二位将军,今夜之事,关乎军心稳定,关乎和谈大计,更关乎你我身家性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必无需王某多言了吧?」
祖可法与祖克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与一丝敬畏,连忙抱拳躬身:「末将明白!今夜……今夜只是巡视至此处,遭遇匪类偷袭,已被我等击溃!」
王小龙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两具尸体,仿佛只是拂去了衣角的尘埃。
这个夜晚,他这柄藏在鞘中的利剑,不得已之下,微微露出了一抹惊世的锋芒。
「舞妙酒美,人似桃花,闻香楼果然名不虚传。」王小龙淡淡的笑着,眼眸里依旧清澈如溪,道:「既然诸位已尽兴,我们,该走了。」
「爷,救命哪!」这时候,早已软瘫在地上装死的李大娘才连爬带滚地上前哭喊叩头大声叫嚷着:「大人们不能走啊!你们就这样走了,奴家等便没命了!」
×××
宁远城内,吴副总兵府的一间僻静书房内,几位文官正低声密议交谈。
炉火噼啪,却驱不散室内的凝重气氛。
此次和谈使团的正使陈新甲端坐主位,面色阴沉如水。下首坐着几位他的心腹幕僚,以及使团中负责记录、监察的两位科道言官。宴席的喧嚣已被隔绝在外,此地唯有压低的、却字字千钧的议论。
「消息确凿?」陈新甲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黄花梨椅臂,显示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一位负责监察军纪的言官李御史,自觉抓住了当朝大将的把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语气肯定地说道:「回部堂,确凿无疑!下官的人亲眼所见,王总兵于初更时分,带着两名亲随,换了便服,随同祖家两位将军,自南门悄然而出。守门军校受其威慑,未敢阻拦,亦未上报。线报称,其目的地,正是城外运河畔那处新起的……闻香楼。」
「闻香楼……」陈新甲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真是好雅兴!国事艰难,和谈在即,身负皇命,他竟然敢私自出营,涉足此等龌龊之地!」
另一位较为老成持重的张郎中沉吟道:「部堂,王朴身为大同总兵,亦是副使,此举确实荒唐,有失官体。但……是否不宜此刻深究?眼下和谈为重,还需倚重其与辽镇诸将的威望,以震慑建虏。若此刻弹劾惩处,恐寒了前方将士之心,亦恐使团内部生乱,于大局不利啊。」
他是陈新甲带来的兵部属官,从实事求是角度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