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女人甩开登记簿,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笔帽"咔"地扣回:“通缉令上说他们专挑月圆夜动手,今夜...”
她突然压低声音,窗外的雨声骤然变得清晰,“恰好是满月。”
柜台后,两盏玻璃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鸣响。
眼镜小哥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指尖在登记名簿上快速翻动。
雨声渐弱,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墙纸上,像株摇曳的枯树。
“去年十二月...”
他突然顿住,绒布悬在半空,“北城码头,百人规模的军火交易——”
长发女人凑近时,他翻开册页,油墨印刷的通缉令照片下压着张现场照片:爆炸后的集装箱堆成废墟,焦黑雪地上散落着二十多具尸体,而雪地边缘两道人影正并肩走向晨雾。
“这他妈是超人?”
女人钢笔尖戳着照片里奉风风衣下摆的血迹,“百人团灭后连衣服都没破?”
雨声淅沥中,木质楼梯再次发出吱呀轻响。眼镜小哥端着木托盘站在302房门口,铜铃在门框上轻晃,光斑在镜片上跳成碎金。
“两位的咖喱饭。”
他侧身让过托盘,绒布擦过盘沿时忽然压低声音,“需要什么服务吗?”
奉风正倚着窗台擦拭手枪,闻言抬头。
雨幕在玻璃外织成灰帘,他风衣下摆的血迹已凝成暗褐斑点。“劳驾,帮我们拍张照。”
他抛过一台老式柯达相机,“就站窗边。”
间桐从浴室走出,湿发垂在肩头,腰间刀鞘的麻绳还在滴水。她扯过窗帘甩出弧线,雨珠在布幔上炸成细碎水晶。
眼镜小哥托着相机后退半步,镜头里间桐的刀鞘与奉风的手枪在窗边划出冷光。
快门"咔嚓"声混着雨声炸响的刹那,他看见奉风风衣下的肌肉突然绷紧如弓弦。
“拍好了。”
小哥将相机递回时,指尖擦过奉风掌心的茧。转身走向前台的脚步在第七级台阶上微顿——那里有块松动的木板会发出空响。
柜台后长发女人正将登记簿翻得哗哗作响,钢笔尖戳着某页通缉令:“青帮、洪门、山口组...七个势力,近千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