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我最先感知到的存在。
刺眼的日光灯透过眼皮在视网膜上投下粉红色阴影,我听到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还有液体通过静脉滴注的细微声响。
我睁开眼的动作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洁白的天花板,淡蓝色的窗帘,窗外传来遥远的鸟鸣。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床头柜上摆着已经枯萎的百合花。我的手臂上插着留置针,皮肤苍白得能看到青紫色的血管。
"你醒了。"
沙哑的女声从右侧传来。转头时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我看到韩一墨坐在访客椅上。她穿着病号服,左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右手指间转着一把指甲刀。
"今天是现实世界的第287天。"她的指甲刀"咔嗒"一声合上,"终焉之地崩溃后,所有幸存者都苏醒了。"
我的喉咙干涩得像塞了一把沙子:"其他人..."
"齐夏在隔壁栋做康复训练,那家伙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偷了把手术刀。"韩一墨露出熟悉的神经质笑容,"楚天秋...他的大脑损伤太严重,现在在特殊监护室。"
窗外的梧桐叶飘落在窗台上。我试着活动手指,发现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陌生的戒指——内侧刻着"苏夏"两个字。
"这是..."
"你本来的名字。"韩一墨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我枕边,"今早收到的,没有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