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青铜面具上割出冷白的棱线,姬摇花盯着那张陌生的脸,喉间泛起铁锈味。
她记得三日前亲手将断刀赐给"恶神",那人左耳垂有颗朱砂痣,此刻这张脸却光滑得像块新剥的豆腐——分明是易容。
洞外山雾灌进来,吹得她额前碎发黏在汗湿的鬓角。
淳于洋的死、药人的毁、连这冒牌货的出现,所有线头突然在她脑中绞成一团。"六分半堂..."她低笑一声,尾音却像被刀割断,"狄飞惊好手段。"
"魔姑好眼力。"
沙哑的男声从洞顶垂落。
姬摇花仰头,看见瓦当上伏着道黑影,月光漫过他腰间的六分半堂令牌,映出"雷"字暗纹——是六分半堂护法雷雨。
雷雨翻身落地,靴底碾碎半片玉瓶残片。"您以为淳于洋是神侯府杀的?"他屈指弹了弹腰间的霹雳弹,"巡防营张都统收了我们三千两,特意在您必经之路上设了山火。
您绕路的半个时辰里,我徒弟早把淳于洋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了。"
姬摇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日翻山时撞见的蹊跷山火,想起冷血出现时眼里那抹刻意的冷光——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人当棋子摆上了棋盘。
"至于这冒牌货..."雷雨踢了踢地上的断刀,"我们在他匕首上淬了'百日醉',您方才用剑挑他面具时,剑尖擦过他袖中暗刃。"他忽然凑近,盯着姬摇花泛青的唇,"现在毒该攻心了吧?"
姬摇花只觉丹田处有团冰锥在钻,指尖不受控地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