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低头吃饭。“现在多吃点,下午才有力气干活,等工程结束了,就能回家好好歇着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午后的风像是被谁捅开了闸门,骤然间变得狂暴起来。
它不再是上午那种带着试探的吹拂,而是化作无数双无形的拳头,朝着工地的每一个角落疯狂砸去。
工地上的铁皮围挡首当其冲,被风捶打得 “哐当哐当” 直响,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整个掀翻,在空中散成碎片。
工人们正弓着身子擦抹保温管上的水,他们的身体被风吹得微微摇晃,像是在与一股无形的力量较劲。
手中的步步紧被拉得紧紧的,绷直的线条在风中微微颤动,发出 “嗡嗡” 的声响,那声音低沉而持续,像是弦乐器被反复拨动。
热熔套被死死的包住下,不断的收缩,又在瞬间被热缩带缠住,喷火枪,活像一张巨大的嘴,在寒风中不停地狂吐着,每一次叫嚣都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
老卞正蹲在地上固定一块木板,他的脸颊被风吹得生疼,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沙粒在抽打。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眼角的余光瞥见木板的一角突然扎进水里,紧接着整个木板就像挣脱了束缚的鱼儿,猛地扎进水里。说时迟那时快,老卞眼疾手快,一只脚迈向了暖气管道上。
可风的力气实在太大了,那股蛮横的力量顺着木板传递到他的手臂,瞬间就将他往前拖拽。
老卞的双腿在水里划出两道湿漉漉的痕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一个趔趄,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被扯断了,手心与木板摩擦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双腿蹬地,试图稳住身形,却还是踉跄着差点摔倒。
旁边的老陈见状,大喊一声 “小心”,便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他一把抓住木板的另一角,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他们同时发力,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暴起的青筋在寒风中格外显眼。木板在两人的合力下拉拽着,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是在痛苦地呻吟。
经过一番较劲,他们终于将木板重新按回原位,用砖牢牢固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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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卞松开手,甩了甩发麻的胳膊,手心那道红印清晰可见,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刚冒出来就被寒风冻成了细小的冰珠,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