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科长则回忆家乡的腊肉,说到用柏树枝熏制的腊肉带着特殊的香气时,仿佛真有若有若无的烟熏味飘进鼻腔。
饭后收拾碗筷,洗碗水哗哗地响,洗洁精的柠檬香味混着残羹的油气在空气中飘散。
我擦着灶台,手指抚过被多年油烟浸得微微发粘的瓷砖表面,忽然想起张师傅那些令人忍俊不禁的“创新”做法。
那个秋日的午后,我请张师傅炸盘花生米下酒。本是极简单的活儿,谁知他竟别出心裁地把花生米先泡在水里。
干瘪的花生米在清水中渐渐饱满,表皮泛起褶皱,像老人泡发的指尖。
他沥干水后将花生米倒进油锅,顿时油花四溅,噼啪作响如除夕的鞭炮。待炸好捞起,我夹起一颗放入口中,咬下去竟是韧的,全无花生应有的酥脆。
那种半生不熟的口感实在诡异,像是咬到了一团浸油的棉絮。我强忍着才没当场笑出声,只得借口取东西跑出厨房,躲在仓库里笑得直捶麻袋,笑得眼泪都沁了出来。
后来才听说,这位张师傅原是开小吃部的,难怪做法如此别具一格。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蒸的馒头。和面机轰隆隆地响过,他便直接取出面团切块上屉,省去了发酵和揉面的关键步骤。
蒸出来的馒头硬得像砖头,表皮泛着死面的灰白色,掰开时几乎不掉渣,嚼在嘴里如嚼棉絮,还得配着水才能咽下去。
工友们私下调侃,说这馒头能当榔头使。
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便教他传统做法:面团要放在大陶盆里,盖上棉被静静发酵,待面团长出一倍,散发出淡淡的酸香时,再取出反复揉捏,直到面团在手中如丝绸般光滑。
如此蒸出的馒头才会蓬松柔软,掰开时热气裹着麦香扑面而来,内里如云朵般细腻。
自从秦总尝过我炒的菜,每逢招待客人便叫我掌勺。
其实我并非科班出身,只是这些年走南闯北,大小餐馆见识了不少。我炒菜最讲究火候,蔬菜定要脆嫩,肉食须得鲜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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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道菜下锅的次序都有讲究,葱姜蒜爆香的时机,调料入锅的顺序,都马虎不得。
炒菜时灶火腾跃,锅铲翻飞,各种食材在铁锅中碰撞出悦耳的声响,最后勾芡起锅,装盘时还要讲究色彩搭配,青红椒丝、香菜叶点缀其间,往往赢得满堂喝彩。
家里的宴席也多由我操持。每逢年节,厨房便成了我的舞台。泡发的香菇散发着木质清香,活鱼在盆里甩尾溅起水花,嫩豆腐颤巍巍地泛着豆腥气。
我信手取材,往往能化寻常为神奇:剩下的饺子皮切成条,配上青菜鸡蛋便能做出一锅鲜美的面汤;隔夜的米饭加入虾仁、青豆、胡萝卜丁,炒得粒粒分明金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