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块钱到手后,她转手拿出三万,帮新丈夫购置了楼房。那崭新的瓷砖地板上,倒映着她空洞的眼神,像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
正月初二的晨光裹着鞭炮碎屑,跌跌撞撞地闯进单元楼的走廊。我攥着给侄女们买的新书包,指节被寒风吹得发僵,金属拉链硌得掌心生疼。
楼道里弥漫着各家各户飘出的饺子香,却盖不住二楼那扇紧闭的铁门后,传来的劣质香烟刺鼻的焦糊味。
二嫂开门时,防盗门的锁链哗啦作响,像一串被惊飞的寒鸦。她身上那件褪色的碎花棉袄,还是二哥在世时赶集买的,袖口磨得发亮。
曾经清亮的眼睛如今蒙着层灰翳,像蒙尘的玻璃罩住将熄的烛火。“稀客......”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被身后传来的剧烈咳嗽声绞碎。
客厅狭小得像个铁盒子,褪色的窗帘勉强遮住半扇窗户。二嫂的新丈夫窝在油渍斑斑的沙发里,烟灰缸堆满歪斜的烟头,像座微型的黑色坟场。
他每吸一口烟,喉咙里就发出拉风箱般的呼噜声,烟雾混着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翻滚。二嫂端茶时,瓷杯与托盘碰撞出细碎的叮当,她的手腕在宽松的袖口下晃荡,仿佛系着根随时会断掉的丝线。
“小芳和小倩在写作业?” 我的目光扫过紧闭的卧室门,那扇贴着卡通贴纸的门板上,还残留着二哥用铅笔为孩子量身高的刻度。
二嫂的手指猛地攥住围裙,布料被扯出深深的褶皱:“快考试了,别打扰她们......” 话未说完,门后传来压抑的脚步声,像受惊的小猫在地板上乱窜,却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骤然静止。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仿佛凝固的树脂。我盯着茶几上褪色的全家福,照片里二哥搂着笑靥如花的二嫂,两个孩子挂在他脖子上,背景是爬满葡萄藤的小院。
此刻相框边缘结着蛛网,玻璃表面蒙着层薄灰,像时光给幸福覆上的封印。二嫂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喉结艰难地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年葡萄结得真好......”
卧室门缝突然漏出一缕光,随即又被迅速掩住。我听见小倩压抑的抽气声,像被掐住脖子的幼鸟。“要不我把礼物放门口?” 我举起印着卡通图案的书包,拉链上的小挂件轻轻摇晃。
二嫂慌忙挡住去路,发丝凌乱地垂在脸上:“别......”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孩子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