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木箬叶皆属木,应春气。"我调整着灶火,"《养小录》有云'糕蒸于木,得生气而活'。"
前厅传来轻声叹息。我出去一看,是位面色青黄的年轻妇人,正按着心口蹙眉:"开春以来...茶饭不思...胸口像压着块石头..."
我注意到她指甲上的横纹和唇角的青紫:"可是家中有什么烦心事?"
她眼圈微红:"夫君赴考三年未归...公婆日日催促..."
典型的肝郁脾虚。我切了块刚出笼的藕粉桂花糕:"趁热尝,需细嚼三十六口。"
糕体晶莹如脂,藕粉的清香与桂花的甜郁层层交融。妇人小口品尝,忽然泪落:"这滋味...竟像未嫁时...母亲做的..."
"甘淡醒脾。"我温声解释,"藕粉和中,桂花解郁,最宜春三月食用。"
半盏茶后,她摸着心口讶然:"奇怪...这块垒...竟消了些..."
这段插曲被小林绘成《姑苏食单》中的一页。最惊喜的是位从金陵来的医女,她带着整箱脉案来讨教:"此糕正合江南女子多思多郁之体。"
次日,药膳馆来了几位绣庄的绣娘,个个指尖冰凉。为首的老师傅叹道:"这些丫头...开春后针都拿不稳..."
"试试这个。"我端出改良版,添了少许陈皮丝和玫瑰露,"解郁和中糕",午时食用最佳。"
七日后回访,脘闷、嗳气、手指僵冷皆见轻减。最显效的是位长期郁郁寡欢的绣娘,竟重新绣出了双面异色牡丹。
"这不合医理!"某位从北方来的太医摇头,"区区米糕,怎能调畅情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