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婶拍腿笑了:“这法子好!谁也说不出闲话。”
日头渐斜,陈砚收起刻刀,将布包背回肩上。我递上“共耕-16”号礼盒,他没接,只低头看了看自己头上还戴着的秀才巾。
他伸手取下,叠好放进袖袋,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灰布巾,绑在额前。
“明日,”他说,“我带刻刀来,也带纸样来。能刻字,也能设计花边。”
我点头,将他的布巾一角记入册中。
林婶忽然拍手:“我回去就叫孙女编十个草篮!咱们的礼盒,配上草编提手,更体面!”
顾柏舟低头继续誊抄,忽然停笔。
他从《共耕手记》下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递给我。
纸上只有一行墨字:“若愿谈大宗置换,三日后午时,镇东茶楼见。”
纸角印着一道松纹,细看是李氏商号的暗记。
我将纸条翻来,背面无字,正面墨迹未干透,像是刚压下的。
顾柏舟低声道:“他没来,但一定在附近看着。”
我没说话,将纸条夹进手记的协作名录页,正好压在陈砚的名字上。
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盖住半块木牌。林婶正教村妇们编草结,陈砚站在街口,与一位年轻匠人低声说着什么。顾柏舟牵过马,将空布包放进车厢。
我收好手记,指尖在那张松纹纸条上停了停。
“明日,”我说,“多带些盒子。”
顾柏舟点头,解开缰绳。
风起,木牌上新贴的第七个太阳颤了颤,边缘翘起一角,却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