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的气氛却已降至冰点。
朱元璋攥着朱文正拒不奉诏的奏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总管太监捧着刚沏好的龙井,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
“晋王...朱赞煊...”老皇帝喃喃自语,枯槁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十年了,那孩子在朝鲜也该长硬翅膀了。”
总管太监连忙躬身回话:“陛下,晋王殿下在朝鲜十年,平倭寇、兴农桑,朝鲜百姓都称殿下为‘海东明君’呢。”
朱元璋冷哼一声,将奏报扔在案上:“传旨,让朱赞煊不必等述职,即刻入宫见驾!”
一个时辰后,朱赞煊一身风尘地踏入乾清宫。
他身着玄色藩王蟒袍,腰束玉带,虽面带倦容,脊背却挺得笔直。
十年朝鲜风霜在他脸上刻下沉稳,眉眼间依稀有朱文正的刚毅,却比父亲多了几分温润。
“孙儿朱赞煊,叩见皇爷爷。”他跪地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一拍龙椅扶手:“起来!给咱看看,这十年在朝鲜,是不是把胆子练大了?”
朱赞煊缓缓起身,垂眸而立:“孙儿不敢。守土护民是朱家子孙本分,不敢言功。”
“本分?”朱元璋抓起案上的十二道金牌拓本扔过去,“瞧瞧咱孙儿这话说的,不像你父亲,抗旨不尊,毫无本分!”
纸张落在脚边,朱赞煊却未敢去捡。
他重新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父亲为陛下镇守海疆,此番拒诏,必有无奈。孙儿替父亲向皇爷爷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