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雨幕坠落的刹那，戴瑶腕间的血纹骤然暴涨三寸。

那些原本蜿蜒如藤蔓的纹路突然化作尖锐棱刺，扎得她腕骨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许殇战甲崩裂的金属片擦着她耳际飞过，在医疗圣女残魂化作的血雾里折射出万千细小的"卍"字符。

"契约要的不是守护，而是......"血雾中传来空灵的泣音，戴瑶后颈突然被战甲残片烫得发疼。

三天前在冥河黑市撞碎的彼岸花标本，此刻正在许殇肩甲上以冰霜为养料疯狂生长。

张民布满老茧的手比戴瑶预料的更快。

这个总佝偻着背的矿工代表，此刻将半截青铜戈头精准刺入她第三根肋骨下方。

戴瑶听见自己胸腔传来类似陶罐注水的汩汩声，那枚刻着"轮回"二字的碎片正在贪婪吮吸她腕间暴涨的血纹。

"地府要的容器，从来不是战神。"张民虎符纹路里游出暗金色蜈蚣，顺着青铜戈头爬进戴瑶伤口，"十万年前被抹去的第九殿，该归位了。"

许殇的闷哼声裹着血腥味砸在冰面上。

他右眼鎏金战纹正被左眼蔓延的修罗血丝蚕食，后背新生的鳞片随着王座虚影浮现开始剥落。

戴瑶踉跄着摸到战甲残片凝结的冰花，三天前赌赢翡翠骰子时的刺痛突然在指尖复苏——那些冰花瓣数，正好与骰子第六面凹陷的星点吻合。

"要终结契约......"许殇嘶吼着掰断自己两根骨刺，沾血的指尖点在戴瑶眉心。

医疗圣女残留的药香突然化作荆棘，将两人缠绕成献祭的茧。

戴瑶在剧痛中看清那些金红血珠的轨迹——它们坠落时溅开的纹路，分明是缩小的地府十二狱图。

当最后三片彼岸花瓣没入青铜戈头，戴瑶突然笑了。

她染血的虎口卡住张民即将抽离的手腕，将对方掌心的虎符纹路狠狠按在许殇剥落的鳞片上："老张，你算漏了赌徒的贪婪。"

冰面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医疗圣女的叹息化作万千银针，将即将成型的王座虚影钉在半空。

戴瑶借着许殇骨刺割破手掌，把混着金红血丝的液体泼向穹顶残缺的星图——那里有枚骰子形状的暗格，三天前被她用压缩饼干卡住了机括。

血色冰花突然全部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