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傅,认不认得廷尉府的阎鹤诏?”凌川状似随意实则有心问道。
杨铁匠仍坐在石阶上,眯着眼,像是被阳光晃得有些懒怠。他闻言撩起眼皮瞥了凌川一眼:“怎么,招惹上那尊活阎王了?”
“哪能啊!”凌川赶忙摆手,“就前几日在李家见了一面,感觉此人深不可测,他实力究竟如何?”
杨铁匠哼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虚空,淡淡道:“那小子,算是庙堂之上这些年少数能入眼的人物,就算扔进江湖那片浑水里,也是能站稳山顶礁石的那一类!”
能得杨铁匠这么一句,那阎鹤诏的分量可想而知。
“他的判官指呢,您老见识过没?”凌川走到台阶前,顺势坐了下来。
杨铁匠略一点头,“名字有些花里胡哨,不过确实有点门道!”
话到此处,凌川话锋一转,问出了盘桓心头已久的疑问:“我说杨师傅,您当年一人一剑,压得半座江湖喘不过气,风光无限。怎的后来就心甘情愿,跑到这北疆苦寒之地,隐姓埋名抡起了铁锤?”
沈珏曾说,这位名震江湖的剑神是因南海之畔那一败,心灰意冷才退隐。
可凌川越接触越觉得,这老铁匠骨头里的硬气根本没折,绝非一蹶不振之人。
杨铁匠扭过头,没好气地瞪他:“大人的事,小屁孩瞎打听什么!”
“我都成家立业了,算什么小屁孩!”凌川挺直腰板,随即又换上几分利诱的语气,“您给我透个底,我那儿新得了一块上好的陨铁,回头送你琢磨琢磨?”
杨铁匠对那块天外奇铁的传闻亦有耳音,今日过来本就存了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