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日清晨,华贵妃亲手服侍雍正起身,又送他出了殿门。
待打发走寝殿里的宫人后,她脸上的那层柔情也才一点点的褪去。
她这些年也是经历了许多,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恃宠而骄的女子。
以往被雍正这般温言细语、许以好处,她定会喜形于色。可如今她对雍正的滤镜不说碎了一地,却也所剩无几。
尤其是昨日,雍正好端端地跑到她这里,又是关心哥哥年羹尧的近况,又是特意提起要继续培养年富,
这反常的举动也让她不得不深思。毕竟也是老夫老妻,从皇上的话语里,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安抚的意味。
而能让皇上这般反常地示好安抚,想必京中也定是要有些大事发生。
而昨日那般,也是想稳住自家哥哥,再给些甜头,让年家在接下来的风波里安分守己,别去掺和。
想到这里,华贵妃心中一动,当即开口唤人:“来人!”
颂芝听罢,赶忙上前应声:“娘娘!”
“取笔墨纸砚来,本宫要往哥哥那去信一封。”
待颂芝拿来笔墨,她刚想提笔,又想到这是在园中,耳目众多,行事需格外谨慎。
于是便改了写法,只在信中称:皇上惦念哥哥,又怕哥哥在家无事可做,便想着可以培养一下年富。
她本想等着嫂嫂觐见时才来告知,但想着哥哥闲居无聊,便提前告知一声,也好让他有个寄托,打发一下时间。
写完信件,她又反复观看了两遍,确认措辞隐晦,外人看不出破绽,这才点了点头。
她相信,以自家哥哥的精明,也定能看明白其中的弦外之音。他们年家如今已经不起太大的风浪,
既然哥哥当初能为了平安身退做出如此让步,想必现在更该明白其中的利害,而她能做到也只是知会一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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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的日子果真是轻松暇逸,少了宫中的规矩束缚,便是连那微风,都带着几分自在。
而淳儿也因着富察氏尚未公开有孕,无需摆出忙前忙后的姿态,便借着园中闲逛的由头,偶遇了安陵容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