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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门外的人显然没耐心了。见里面迟迟不开门,立刻又是几声巨响,似乎有人抬脚狠狠踹在门板上。整个祠堂都跟着抖动,门轴“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被踹开。
孩子们被吓得哇哇直哭,女人们慌乱无措。
父亲猛地站起,喝了一声:“阿强!”
阿强立刻抓起靠墙的锄头,和父亲并肩守在门口。我则下意识抱起桌边的一根木棍,掌心里全是冷汗。
“别闹了!要住去别处找,咱这儿地方小,容不下你们!”父亲隔着门厉声道。
外头先是沉默,随即传来一阵讥笑:“呵,真把自己当啥了?不过是个小破村,还敢不让人住?识相的就开门,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昨夜我们刚与暴雨搏斗,今天灾后还没喘息,又要面对这样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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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显然不止一人。他们开始互相低声议论,隐隐约约传来“这地方高”“躲一夜就成”“管他们呢”的话语。
父亲脸色阴沉得可怕,回头对村民们低声说:“别慌,先守住。”
我心里却在打鼓。凭祠堂这木门,若真有人硬闯,我们未必拦得住。
果然,不多时,“砰”的一声,木门被撞开了一道缝,雨水和冷风顺着缝隙灌进来。屋里人顿时惊叫,母亲更是将我一把推到身后。
父亲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棍子捅过去,正中门缝,那人痛呼一声,骂骂咧咧退开。
门口的僵持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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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似乎是他们的头领。他咳了两声,缓缓道:“都散开,让我来和他们说。”
随即,一个身影靠近门口,声音比之前的人稳重些:“里头的乡亲,我们真是被雨困住了,不是有意吓唬你们。天亮我们就走,不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