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沈云性子急躁了些,可那人也未必仁厚,实在太过强势。” 李氏微微蹙眉。
“当初你说他这样的性子是谁惯出来的?不就是你和老太君娇宠的么?现在好在有我在,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凭沈云这直率性格,怎能招架得住那位?迟早要吃亏。此次到九边吃些苦头,未必不是好事,或能有所领悟。” 沈元叹息道。
“那人真有这么可怕,连老爷都这般忌惮?”
“你不明白,当年他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远支宗亲,命都难保,如今却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若说没手段,谁能信?如今与他撕破脸绝非明智之举。他的深谋远虑,我们远不能及。所以我才将沈云调走,至少这几年不会起太大的冲突。”
“那将沈云派去九边,是因为担心与那人闹翻?”李氏若有所思。
“两者之间并无解不开的仇恨,不过是些小辈纷争罢了。我此举并非避让,只是以如今局势,我沈家与那人实力相差太大。若是他不寻事便好,但我们也决不能弱了名头。”
李氏点头轻叹,“只希望沈云能争口气。”
边关之地风雪凛冽,一座宅院内,却有位清瘦青年神色平静,似不觉寒意侵人。此人乃林家长子林霄,虽非正室所出,却最得林正钟爱。
院落中响起一道低沉话语:“周瑞行事莽撞!怎敢轻易触怒裴敬?此举不过是自讨苦吃。为了逞一时意气,是否值得?如此不顾大局之人,还想争夺家族之位,实在妄想。”站在院中、身材高大的周逸面色凝重,言语间满是不屑,又隐隐流露一丝不甘。
其实他极不愿意见到周瑞远离京城,否则便再难与裴敬正面对抗。若对方不曾大错,他就少了一个扳倒裴敬的良机。裴敬不过出身低微,都能站稳脚跟,我周逸岂会差于人后!
此时国公府中,裴敬方从筵席归府,在房内煮茶醒神,面带些醉意。不多时一名婢女进来,将一份图纸奉上:“三爷,我家少爷请您过目这画稿,看可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