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纪当即将心中所想,以及鸿宾楼的情况,毫无保留的都说了出来。
他目光重新落回信上,问道:“苏姑娘,你觉得,这鸿宾楼,我该不该去?”
静静听完的苏璃月,神色如常,然后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散袅袅升腾的热气,浅啜一口,赞道:“好茶。”
“苏姑娘,我都火烧眉毛,你好歹给点建议。”杨纪急切道。
苏璃月放下茶杯,淡淡道:“杨纪,这可不像从你口中说出的话。”
杨纪默然不语,明白苏璃月话中含义,调查常瑾死因屡屡受挫,进展缓慢,他自然不愿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然而接连不断的深陷危机,使他变得格外谨慎,这本是好事,却让他开始犹豫不决,畏首畏尾。
杨纪踌躇道:“只是鸿宾楼非同寻常,背后可能涉及朝廷重臣,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苏璃月抬眸瞥了他一眼,反问:“若那位重臣,本就身有污秽呢?”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杨纪记忆的闸门。
二十年前,时任扬州布政使的程万里,凭借揭发盛极一时的万象商会通敌叛国的罪证,得以调回京城,从此仕途平步青云,成为今天的参政。
然而,程参政离开扬州已二十年,那时的常瑾尚在寒窗苦读,杨纪查阅卷宗后发现二人并无直接关联。
唯一可能的联系是,程万里的侄子程又清在陵安开设了鸿宾楼,而作为巡按御史的常瑾,或许与这程又清有所往来。
难不成,常瑾的死与程又清也有关系?
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令杨纪头痛不已。
常夫人已带着儿子歇息去了,否则他恨不得立刻前去问个明白。
苏璃月继续说道:“当今皇帝派你来陵安当巡按御史,却让你暗中调查常瑾的死因,这背后的深意,你可有思量过?”
杨纪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良久,他抬头问道:“苏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苏璃月的出身与经历,杨纪一清二楚,初出茅庐的清霄剑宗弟子,第一次下山游历,按理说,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以她涉世未深的阅历,不应该想得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