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暑礁的菜圃刚冒出新绿,补给船却捎来坏消息——台风掀了渤海养殖场,北方的海带苗全泡了汤。炊事班长捏着蔫黄的菜叶发愁:“半月没见绿,战士嘴角全起燎泡!”新兵王小柱舔着干裂的嘴唇,梦里都是老家菜畦的黄瓜香。
西山基地的巨幅海图前,咸腥气混着焦虑。农业部代表抖着《沿海养殖损失统计表》:“全国海带减产七成!渔民的筏架全成了碎木头!”他指甲掐进“蛋白质缺口”那栏红字里,“城里每月二两肉票,乡下连鸡蛋都金贵!”
秦老的目光扫过林阳:“听说北欧人在冰海里种庄稼?”
“不止庄稼。”林阳闭目凝神。系统光幕炸开湛蓝漩涡,挪威峡湾的巨型养殖网箱与法国海岸的螺旋藻农场在数据流中翻涌:
【交易:1981年挪威深海抗浪养殖技术】
【高分子网箱+自动投饵系统】
【交易物:宋徽宗《池塘秋晚图》摹本(御笔亲题)】
“道君皇帝的锦鲤图!”故宫老专家痛心疾首,“莲叶上的金粉雨点,连水波纹都是瘦金体勾的!”
“卑尔根海洋研究所所长痴迷东方园林。”林阳指尖拂过全息影像里抗浪网箱的柔性框架,“他说这画里的水韵藏着流体力学。”
铅匣开启时,宋徽宗笔下的枯荷在防震玻璃后瑟瑟欲活。当画卷沉入交易漩涡,成捆的银色网箱设计图倾泻在青岛船厂。图纸边角沾着北海的盐晶,挪威工程师的批注还透着鳕鱼腥气。
渤海湾的冰碴还没化尽。总工郑大船指挥吊车将首个网箱沉入海沟,高分子材料在浪涌中柔韧如巨鲸脊背。赵国柱趴在船舷看工人播撒海带苗,褐色的苗绳垂进二十米深水。“这能长?”他嘀咕着抛下温度传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