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与邪气混杂着,在破败的经堂内缓缓沉降。
三人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攫取,死死地钉在那扇新生的石门上。
门楣上的九瓣黑莲,每一片花瓣末梢的人脸都仿佛在无声地哀嚎,释放着肉眼看不见却能刺痛灵魂的恶意。
那股从门缝中渗出的气息,比刚才的灵潮更加凝实,更加古老。
它不狂暴,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仿佛是万物凋零的终极。
丹增罗布喉咙发干,他看向洛桑嘉措,却发现活佛的侧脸在金刚杵明灭不定的光芒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近乎破碎的脆弱。
那不是面对强敌的凝重,而是一种被尘封记忆撕开伤口时的痛苦。
洛桑嘉措的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脚下的碎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活佛,里面……”
丹增罗布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
洛桑嘉措没有回头,他只是将手中的金刚杵握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必须进去。”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从胸膛最深处挤压出来的。
“有些因果,躲不掉。”
说罢,他不再犹豫,伸出另一只手,决绝地按在了那扇冰冷的石门上。
石门沉重无比,随着他双臂肌肉的贲张,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向内开启。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腐朽气味混合着陈旧的血腥,扑面而来。
那不是活物的血,而是被榨干了所有生命精华后,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污秽。
门内,是纯粹的,不见一丝光亮的黑暗。
卓玛拉姆刚刚缓过一口气,苍白的脸上血色尚未恢复,她扶着旁边的柱子,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踏入石门的瞬间,身后的世界仿佛被瞬间切断。
没有声音。
没有光。
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停止了。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精神洪流,如同雪崩般轰然撞进了三人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