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沉,赵水盯着她的双眸,又道:“那,你可记得我们前几日做了什么?”
“你忙于朝堂之事、我在家中,怎么了?”
“我这几日都在家中做饭,你不是还吃过?”
“你哪儿会做饭啊。”付铮笑起来,伸指点了下赵水的鼻尖,说道,“别唬我了。”
怎么会这样?
那么……
赵水往街边看去,糖葫芦的摊子插满红枝,面具摊上挂着的狮头鬼面清晰入目,而侧巷的墙角处,现出了一只黑色靴子。
“快跑。”他低声对付铮说道。
“怎么了?”
“待会儿解释。”
赵水推着付铮预备往回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黑衣人窜上屋檐,从天而降,挡住了他的去路,与此同时,几只短箭从他手中射出,击向赵水。
原本走在街上的众人见势不妙,纷纷大叫着往别处跑去。
黑衣人遁地冲来,赵水捏了捏拳头,出手迎接。
可对方却忽而止身上腿,将他的小臂夹住,身子一翻,赵水整个人便被一股猛力束缚住,被迫横空旋转、摔向后头。
“赵水。”付铮惊道,上前拉他。
那黑衣人随即出手,紧跟在付铮身后想要袭击。
“付铮小心!”赵水喊道,立即抛出陨链,缠住付铮将她扯到身后。
如此缠斗,赵水渐渐落于下风,眼看便要招架不住,突然,那黑衣人的身子猛地一抖,失重倒向一边翻滚多下。
一个身着灰蓝衣衫、头戴面具的男子,出现在黑衣人方才退身的地方。
蓝光从他的手中出现,向那刺客飞去。
他是……
“赵水”?
虽然已察觉到不对劲儿,但如此真切地出现和自己之前一模一样的人,还是让赵水如五雷轰顶,僵在原地。
小主,
这个“他”是从哪里来的?
也是和他一样,在草棚中清醒过来的吗?
那“他”脑中想的记着的所有东西,也都是自己的复刻吗?
太多的疑问涌上心头,而此时的付铮已经面带笑意地走上前,说道:“多谢这位侠客出手相救,您是开阳门人吧?”
那戴面具之人缩起了肩背,改变日常的姿态转过身来。
又那么一瞬间,赵水就想这么冲上去,一把扯下他的面具。
但他强忍了下来。
别说会被这一个“赵水”逃走,倘若真的揭开了,又将坠入怎样的荒唐梦境——那必是一场非此即彼的相争。
赵水有些明白制造这梦境的人想要做什么了——他在逼自己做选择,要么功成名就佳人在怀,要么,就此消失,可能,一直在梦中流浪了。
“未免也太小瞧了我。”赵水心道,“这梦中的原主既然再出现,不正好还给他?”
先从其中脱身,再想办法。
打定主意后,他走上前,对着那头戴面具之人拱手道:“方才多谢这位侠客相救。不如到在下的府上坐坐,让我夫妻二人做宴答谢,如何?”
先前经历过的,此时一真一假互换了位置,再次重演。
日子一天天过去。
赵水偷偷去看过面具之人,确是与自己相同的面孔无疑,于是他放下心来,整日借口朝堂之事远离赵府——或许在别处,这梦境会有破绽也不一定。
于是他见一人便说一遍遭遇,先是苏承恒,再是付靖泽,甚至连已经成为副城主的赫连破也细细讲了,竟没一个信他,甚至还被赫连破当做炫耀自家夫人似的赶出了门。
“唉,真难啊。”赵水叹道,“不会现实也过了这么久,爹娘让我入土为安了吧?”
“赵副将,您说什么?”外头有人问道。
“没什么。”赵水掀开车帘,看着越来越近的宫城门,说道,“今日见城主有什么事吗?”
“回副将,商讨派往南方镇洪一事。”
“哦。”
车帘被松开,又立马撩起。
赵水两手趴在窗口上,几乎把整个脑袋都伸了出去,惊道:“你说什么,南方镇洪?”
刚问完话,赵水就听见车边“嘭”的一声,立即撑手跳起,躲过一击。
马车外,黑衣人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