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脑中杂乱的思绪,周正明平复许久,继续道:
“当然,自打他后来权势日隆,最终继任宗主大位之后,便逐渐与我减少了明面上的联系,行事也愈发隐秘,宗门之中,知晓我与他这段渊源的人,本就屈指可数,到如今,恐怕更是没几个人还能记得了。”
周正明顿了许久,神色黯淡下来,沉声道:
“本来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直到……我那徒弟夏弥突破筑基,成了宗门血傀,我这才腆着脸几番求见,跪在云殿门前不知多久,试图为其陈情,却只得到一句宗规如此,不容置喙。”
周正明长叹一气,自怀中取出一颗圆滚滚、足有婴孩拳头大小的霞色丹丸,那丹丸表面流光溢彩,隐约可见内部有一缕细微的光丝在缓缓游动,如同活物般吞吐着灵气。
他眼中满是怀念与痛楚,指腹轻轻摩挲着丹丸表面。
王承曦目色一凝,察觉那枚丹丸上竟有着类似生灵般的波动,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不禁沉声开口:
“前辈,这?”
周正明微微点头,低声道:
“我在严光身旁多年,虽不明白那《血肉秘炼法》的全部原理,但也偷偷记下了一些保魂固元的偏门手段,是以夏弥失却了肉身以后,暂时凭秘法将其神魂保了下来,以自身血肉供养。”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每一次催动秘法,都需要他割裂自己的血肉,以精血温养丹丸中的残魂,数年下来,他的修为不进反退,原本乌黑的发丝早已斑白,体内根基更是受损严重。
周正明小心翼翼地将那枚丹丸收回怀中,贴肉放好,这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王承曦,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沉声道:
“但逆天而行,代价何其惨重,以我如今状态,长此以往,恐怕不等夏弥神魂恢复些许,我自己便要先一步油尽灯枯,化作一具枯骨……届时,她最后一线生机,也将彻底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