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又惊恐。
双腿间,流出淡黄的液体,还有一股腥臊。
他竟吓得尿了裤子。
周围的奴隶们早已吓得缩成一团,脑袋埋得低低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自己的影子落入刘武眼中,下一个被拖出来的就是自己。
唯有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不知哪来的勇气,从人群里冲了出来。
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哀求道:“将军!各位大人!求求你们放过我爷爷吧!”
陈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转过身子,不去看。
阿蛮看向裴玄,可他神色淡淡,眼里并无半分波澜。
这些人与他无关,是生是死,谁生谁死,他都无所谓。
冷血!
阿蛮真的想骂人。
“不……不行!”
她往前走了一步,挡在那些奴隶身前。
“公子,不能用活人试箭!他们也是人,不是木头靶子,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他们?”
裴玄看着她骤然失色的脸,眉头微微蹙起:“军营有军营的规矩,这些奴隶本就是战利品,用来试箭,并无不妥。”
“中山国破,多少人死于战乱,他们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怎么还要沦为试箭的靶子?公子,换个法子吧,用稻草人,用木靶……”
刘武在一旁冷笑:“何先生倒是心善,可你别忘了,这些中山民的亲人,说不定当年就杀过咱们的士兵!如今用他们试箭,不过是报仇罢了!”
“报仇也不该牵连无辜!他们之中都是女人,老人,还有孩子,把他们当靶子,这样和那些屠城的敌军,有什么区别?”
几人争执的厉害,演武场上的空气瞬间凝固。
就连一旁的工匠们停下了手里的活,士兵们也都看向这边。
裴玄望着阿蛮她挡在奴隶身前的单薄身影,沉默了片刻,终是开口:“罢了,今日暂且不用活人试箭。陈雄,去取些稻草人来,再扎得紧实些,模拟人的躯体,用来试箭。”
陈雄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应道:“是,公子。”
阿蛮听到这话,紧绷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那些依旧瑟瑟发抖的同乡,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