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将自己从头到脚罩进温暖的被褥里,没再说话,乖乖闭上眼睛。
帐内很静,静得只听得见裴玄翻书的细微声响。
不知不觉,阿蛮真的睡着了。
裴玄翻书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瞥见床榻上那团鼓起的被子上。
他放下兵书走到床边,见被子将阿蛮裹得严严实实,便将蒙着她头的被角轻轻往下拉了拉。
果然,她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鬓边的头发都黏在了皮肤上。
他的指腹缓缓拭过她额角的汗。
许是有些用力,阿蛮下意识撇了撇嘴,脑袋微微偏开。
他又替他掖了掖被角,此时阿蛮迷迷糊糊睁开眼,睡眼惺忪的。
白皙的脖颈上黏着几缕青丝,衬得她脸颊愈发娇嫩。
既羸弱,又娇媚。
她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裴玄。
“公子,怎么了?”
裴玄被她这副模样晃了神,猛然收回手。
“看你满头大汗,怕吹了风会着凉。”
他故作镇定地开口,目光却不敢直视她。
“公子,阿蛮没事的。”阿蛮揉了揉眼睛,声音软软的。
裴玄的眼神心虚地撇向一边,喉结轻轻滚动。
裴玄眼神撇向一边,心虚道:“如今你身怀六甲,我只是担心孩子,不是……不是担心别的。”
阿蛮心里轻轻“哦”了一声,又轻声道:“阿蛮明白。”
“你睡吧。”说完裴玄立刻转身出了营帐。
竹若在外守着。
“替我去查一下,那个叫阿桃的,是怎么会进的军营的?”
“是,属下这就去。”
竹若应声,立刻转身隐入夜色。
天一亮,军营的号角响起,阿蛮就披衣起身,匆匆洗漱往东南角的小帐赶。
刚到帐外,就撞见提着药箱的军医。
军医是少数知道阿蛮女子身份的人,见她神色急切,也不绕弯子,直接叹了口气。
“何……先生,那姑娘命是保住了,但额头撞得太重,脑子受了损,如今有些痴痴傻傻的。”
“怎么会这样?”
阿蛮的心头一沉,掀帘的手都顿了顿。
她快步走进帐内,见阿桃坐在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