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自然是问他为何对冥界如此熟稔，问他身上那些纠缠的谜团。

傅柠没有回答，反而将问题轻巧抛了回去：“那你是想让我问，还是不想？”

触发任务是她考量的一部分。但更深处，是她不愿重蹈覆辙，因为自己的急切，对员工造成二次伤害。

可人与人之间的联结，向来复杂难解。那些深藏的秘密，又怎会轻易向他人敞开？

连她自己都未曾坦然过往，又如何能强求他坦白？

沈蘅和沈寂，对她来说终究不同。

他们不像其他人，背后有宗门、师长、故交。五味楼，是他们仅有的归处。

若不出意外，就像五味一样，他们或许会一直留在这里，一直陪着她。

时间只会让这份联结更深，而非疏远。

因此她选择了迂回。用技巧，用耐心，把主动权放在他手里。

若他愿意倾诉，她便聆听，铭记于心，并告诫自己，绝不轻易触碰他的底线；若他不愿，她也只能等待，在日后的点滴中，徐徐图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拧开了某种紧绷的阀门。

沈寂忽地向前逼近一步，微微俯身，瞬间拉近的距离几乎与傅柠鼻息相闻。一股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第一次鲜明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强势地将她笼罩其中。

“我想。”他一字一句，目光紧紧攫住她，不容她闪避，“我想让你问。”

他不想让妹妹知晓那些沉重的过往，怕惊扰她，更怕她徒增内疚。

但此刻，面对眼前这人，倾诉的冲动却如困兽寻到出口，再难压抑。

他想知道，当那些不堪的、浸透黑暗的往事摊开在她面前，她会怎样看待他？

是否会像对待花绯墨那样，也投来一份独属于他的、带着探究的专注？

傅柠心头一震。沈寂的反应激烈程度远超她的预期。但她没有退缩，迎着他几乎吞噬般的目光，开口：“好，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