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见金珠汤,明白她是要动真格的,荣淮对郑秋华的那点情谊,就随风而散了。
如此痛快,荣仪贞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她想抬头看一看天空,问问母亲有没有在天上看见她在为她报仇。
可是抬起头,却只能看见屋内朱红掉漆的梁架,和色彩不似从前鲜艳的藻井。
“这些话,爹爹还是留着对我母亲说吧。”
她淡淡一句,说完,便抬起手,无声示意。
在郑秋华和荣淮的惊恐眼神下,影卫们上前,有力的胳膊轻松钳住二人。
郑秋华疼得狠了,骂道:“荣仪贞,你不得好死!”
荣仪贞冷笑:“你说的是荣镜明吧?放心,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定会让她不得好死的。”
郑秋华一惊,刚要再说什么,嘴已经被影卫撬开。
刚刚煮好,还冒着热气的金珠汤,顺着两人的嘴边,无情灌了进去。
屋内,荣仪贞全程看着。
屋外,叶濯与牵机、鹤顶三人坐在房顶,从被掀起的瓦片中,看着屋内的情景。
从荣仪贞笑着踩上郑秋华的断肢起,牵机就闭眼偏头不怎么敢看了。
只要一想起荣仪贞用力碾在郑秋华伤口上时,那伤口还随着荣仪贞的用力在往外冒着血水,牵机就觉得浑身不适。
牵机道:“夫人也太……”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因为叶濯正在看他:“太什么?”
“太厉害了!”鹤顶跟着兴奋接道,“当初小团子小姐受了这么多罪,今天总算是扬眉吐气,替母报仇了。”
说完,鹤顶又问:
“主子,您怎么不下去,和小团子小姐一起?至少给她撑撑场面也好。”
“算了吧。”
叶濯曲腿坐在屋顶,看了眼屋内端正站着,死死盯着荣淮和郑秋华扭曲惨样的荣仪贞。
“她为这一天坚持了许久,这是属于她的胜利,应该由她自己来享受。”
哪怕,这份胜利中,不全是喜悦,更多的是心酸与无奈。
即使荣淮和郑秋华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郑秋宁所经受的那些,也不能被弥补分毫。
原本该幸福到人人羡慕的荣小团子,凭空经受的那些磨难,也不会消失掉。
说不定,会永远存在在她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