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锻体健身录,宣公第九年

左传游记 酸辣茄子 18564 字 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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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文学艺术中,健身元素常与时代背景、人物风骨交织。先秦《诗经·郑风·大叔于田》描绘“大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展现贵族驾车田猎时的矫健姿态,将“御术”这一古代健身技能融入诗歌,暗含对勇者的赞颂;汉代乐府诗《陌上桑》中“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借佩剑、骑马的形象,凸显男性通过“剑术”“骑术”锻炼出的英武气质。到了唐宋,健身场景更显丰富:杜甫《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以“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描绘剑舞的刚劲灵动,剑舞既是艺术表演,更是古人锻炼肢体协调性与力量的方式;苏轼《浣溪沙·簌簌衣巾落枣花》中“牛衣古柳卖黄瓜”的田间劳作场景,虽未直接写健身,却暗含“劳作即健身”的朴素认知,展现百姓在耕耘中维系体能的日常。明清小说中,健身元素进一步具象化:《水浒传》里林冲“棒打洪教头”的精彩对决,细致刻画了棍术的招式与力量,将武术健身与人物性格、故事情节紧密结合;《红楼梦》中贾宝玉与众姐妹“放风筝”“荡秋千”,这些看似休闲的活动,实则是古人舒展筋骨、调节身心的健身方式,折射出贵族阶层的健身雅趣。

在欧洲文学艺术作品中,健身常与“英雄主义”“人文精神”相伴。古希腊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描述特洛伊战争中,阿喀琉斯“身披青铜铠甲,手持长矛,如猛虎般冲锋”,将“格斗”“兵器训练”等军事健身技能作为英雄形象的重要标志;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中,埃涅阿斯带领族人“操练武艺、赛马竞技”,展现罗马人对“体能与战力”的重视。文艺复兴时期,艺术作品中的健身元素更显人文光辉: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大卫》,以健硕的肌肉、挺拔的体态,展现通过“田径”“格斗”等训练塑造的完美体魄,传递“人体美”的人文理念;莎士比亚戏剧《亨利五世》中,国王号召士兵“用钢铁般的臂膀扞卫荣誉”,将“军事健身”与家国责任结合,凸显健身的精神价值。工业革命后,欧洲文学开始关注大众健身:狄更斯《双城记》中,平民在街头“摔跤”“奔跑”的场景,反映工业社会中底层民众通过简单运动维系体能的状态;柯南·道尔《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福尔摩斯“擅长拳击、剑术,常通过散步保持思维敏锐”,将健身与智慧、行动力关联,塑造出兼具体能与脑力的经典形象。

世界其他地区的文学艺术,也留下了独特的健身印记。古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中,战士们“练习瑜伽调息、切磋摔跤技巧”,将瑜伽健身与军事训练、宗教修行融合;阿拉伯民间故事集《一千零一夜》中,王子“骑马射箭、与勇士比武”的情节,展现阿拉伯贵族通过“马术”“射箭”锻炼的勇武气质。非洲部落的口述文学中,常以“狩猎时的奔跑、投掷长矛”歌颂勇士的体能与智慧;美洲玛雅的壁画与传说,记录了“球类游戏”中选手的矫健身姿,将健身活动与宗教仪式、部落荣耀紧密相连。

这些与健身相关的文学艺术作品,早已超越“记录运动”的表层意义:它们或借健身展现人物风骨,或通过健身反映时代特征,或依托健身传递文化理念,让不同时代、不同文明的健身智慧得以留存与传承。当我们翻阅这些作品时,不仅能看到古人挥剑、赛马、耕作、舞蹈的鲜活场景,更能触摸到人类对“强健体魄”“精神丰盈”的永恒追求,而这种追求,也正是推动健身文化不断发展的核心动力。

话说,王嘉这小子,在这几天,其学习和研究的方面,也由原先那方面领域,向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和他的那几位师哥师姐所处的春秋战国时期与锻炼健身领域的着作典籍,还有其他一系列相关作品方面进行转变。

而他呢,也是在同他的那几位师哥师姐在完成书库对应区域的部分竹简卷帛书籍的整理工作后的短暂休息中,开始暗暗思考这一方面的内容来。

“之前总觉得春秋战国的典籍多是讲兵法谋略、礼乐制度,没想到藏着这么多和锻炼健身相关的东西。”王嘉指尖还沾着整理竹简时落下的细尘,目光落在不远处堆叠的《孙子兵法》残卷与《庄子》抄本上,“昨天整理丘明先生批注的《国语》,才发现里面写‘吴人好水战,日习游,月习舟’,原来那会儿吴国人练游泳、练划船,不只是为了打仗,也是在练身体啊。”

他想起上午师哥递来的那片记载“导引术”的帛书,上面用朱笔标注着“熊经鸟申,仿禽兽之形”,当时师哥还笑着说:“你看,这和后来华佗的五禽戏多像,古人早就懂跟着自然练身体了。”王嘉越想越觉得新鲜,之前研究的领域多是静态的文字考证,可这些与健身相关的记载里,仿佛能看见古人拉弓射箭时紧绷的臂膀、田间劳作时舒展的腰背,连贵族的“大射礼”,都藏着“练力又练心”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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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还有些地方没琢磨透。”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比如《论语》里说‘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孔子说射箭不在于穿透靶皮,是因为每个人力气不一样,这是不是说,那会儿就讲究根据体质练健身了?还有师师姐提过的‘角抵戏’,到底是单纯的竞技,还是和军事训练有关?”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书库,落在一排排竹简上,王嘉伸手拂过一卷写着“投石超距”的兵书残简,忽然觉得这些沉睡了千年的文字,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原来锻炼健身这件事,早就深深扎在古人的生活里,藏在战场、礼仪、甚至日常劳作中,等着自己一点点把它们从典籍里“找”出来。

在这之后不久,晨光刚透过书库的木窗棂,在满地竹简上洒下细碎光斑,王嘉便熟门熟路地搬出之前整理好的“求知手札”,翻开扉页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符号——那是他从前跟着师哥师姐学习时,摸索出的一套记录方法:遇重点用朱笔圈点,存疑问画墨色三角,待考证处留空白批注。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札揣进怀中,快步走向书库西侧那片刚开封的“春秋战国兵学与民俗”区域,正式开启了新一轮的“求知之旅”。

整理竹简卷帛时,王嘉的手指比往常更显专注。往常只是按国别、年代将竹简分类归架,此番他却逐简逐字细辨内容:见《孙子兵法·九地篇》中写“兵士甚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便特意留意后文提及的“励士之道”,发现其中“每日习射,三日练驰”的记载,当即用朱笔在竹简边缘画了个小弓的记号,又在手心快速记下“春秋士兵日常训练:射、驰”;翻到一片记载齐鲁“桑间舞”的残帛,见上面描述“采桑女抬手摘叶,踮足攀枝,旋腰而舞”,便意识到这是民间劳作衍生的健身方式,立刻在空白处补注“桑间舞:劳作+健身,含拉伸、踮脚动作”,并将残帛单独归置到“民俗健身”的临时竹筐里。师哥见他频频驻足标记,打趣道:“嘉弟今日倒像只衔枝筑巢的鸟儿,见着有用的就往筐里捡。”王嘉笑着应道:“这些记载藏着古人练身体的门道,可得仔细收着,免得回头忘了。”

如此忙碌了三日,王嘉的“求知手札”已添了满满两页:从《周礼》中“六艺之射,分白矢、参连”的射法分类,到《墨子》里“凡守城者,力能扛三百斤”的体能要求,再到民间“角抵、投石”的竞技记载,大部分此前存疑的问题,都在他逐简比对、交叉考证中找到了答案。可当他翻到手札末尾那三个画着墨三角的疑问时,却犯了难:一是《论语》中“射不主皮”的“皮”,究竟指靶心的皮革,还是泛指射箭的力度标准?二是《庄子》“熊经鸟申”里的“申”,是模仿鸟展翅伸展,还是另有其他动作形态?三是师师姐提过的“楚地巫舞健身”,始终没找到对应的典籍记载,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这日午后,书库暂歇时,王嘉捧着竹简和手札,先找到了正在修补残卷的大师兄。“兄台,你看《论语》这句‘射不主皮’,我查了好几卷注本,有的说‘皮’是靶皮,有的说指‘力’,实在拿不准。”大师兄放下手中的糨糊刷,接过竹简细看片刻,指着“为力不同科”一句道:“你再结合下句看,孔子说‘力不同科’,是说人天生力气有大小,若以穿透靶皮为标准,对力气小的人不公。所以‘皮’就是靶心的皮革,而‘射不主皮’,正是古人健身不追求蛮力,讲究‘因材施教’的道理啊。”王嘉茅塞顿开,立刻在手札上补注“射不主皮:重技巧而非蛮力,体现健身差异化”。

接着,他又找到研究道家典籍的二师姐,请教“熊经鸟申”的“申”字。二师姐引他到书库东侧的“诸子百家”区,翻出一卷《庄子》的早期抄本,指着上面的插图残痕道:“你看这里,虽只剩半幅画,却能看见人双臂张开、身体后仰,像鸟展翅伸颈的样子——‘申’就是‘伸展’,‘鸟申’便是模仿鸟伸展肢体,活络筋骨,和‘熊经’(模仿熊攀树)对应,都是导引术的基础动作。”王嘉凑近一看,果然见残画上有模糊的“鸟形”线条,当即在疑问旁画了个小对勾。

最后,关于“楚地巫舞”的疑问,王嘉特意等到傍晚左丘明先生来书库巡查时,恭恭敬敬地呈上手札。左丘明先生接过手札,沉吟片刻道:“楚地巫舞的记载,多在地方方志与民间抄本中,正经史书里少见。明日你随我去东市的‘旧书肆’,那里有一卷《楚地风俗录》,其中‘祀神之舞,扭腰、跳跃以驱疾’的记载,正是巫舞与健身结合的佐证。”次日,王嘉跟着先生到了旧书肆,果然在一卷泛黄的抄本中找到了相关记载,还看到书中夹着的一张楚地巫舞的木刻版画,舞者裙摆飞扬,正做出扭转腰肢、高举双臂的动作,与健身拉伸的姿态如出一辙。

小主,

回到书库后,王嘉又将所有疑问对应的典籍、先生师哥师姐的讲解,以及实地找到的佐证一一整理归档,反复论证辨析:确认“射不主皮”的“皮”为靶皮后,又对比了《周礼》中不同贵族子弟的射术训练标准,印证“因材施教”的健身理念;明确“鸟申”的动作后,结合马王堆出土的《导引图》残片,还原出“熊经鸟申”的完整动作形态;找到“楚地巫舞”的记载后,又与之前整理的“齐鲁桑间舞”对比,总结出“地域不同,健身舞蹈形态各异”的规律。

当最后一个墨三角被划上对勾时,王嘉捧着沉甸甸的手札,望着书库里分类整齐的“春秋战国健身典籍”竹筐,心中满是踏实——这场“求知之旅”,不仅解决了疑问,更让他明白:古人的健身智慧,藏在典籍的字里行间,也藏在细致的考证与实地的探寻中,唯有虚心求教、反复求证,才能真正将这些智慧“找”出来、“懂”透彻。

在此之余,他也将关键的知识点与信息,记录在他原先准备的小竹简与小册子中,方便他日后回到现代之后,与现代相应的着作典籍进行比对。

再到了后来,一切便恢复正常。

而王嘉呢,他也着手去寻找《左氏春秋》中记载着关于鲁宣公第九年的竹简草稿。

之后,他又通过自己阅读白话文的记忆,使用头脑风暴与情景再现法,进入这鲁宣公第九年的世界,进行游历。

关于所负责区域的竹简与书籍的整理工作,他也像往常一样,把他们先放到了一边,之后再做。

不多时,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化与交织。

他的思绪,很快便来到了鲁宣公第九年的世界。

说来也巧,就在这鲁宣公执政鲁国第九个年头的时候,和鲁宣公执政鲁国的前几年一样,也都发生了许许多多饶有趣味且引人深思的大事件。

鲁宣公九年,周历正月的寒风还未褪尽,曲阜城外的官道上已扬起一阵车马尘烟——鲁宣公亲自率领卿大夫一行,带着鲁国特产的丝绸、粟米,前往齐国都城临淄。彼时齐惠公正锐意经营东方,鲁宣公此行人称“修睦之访”,实则是为巩固齐鲁两国近年的盟约。车队行至济水之畔时,还遭遇了半日的薄雪,宣公却催着加快行程,直到见着临淄城门上悬挂的齐国图腾,才松了口气。这场出访持续了近半月,归程时齐惠公回赠了数匹良马,宣公坐在颠簸的车中,还频频掀帘查看,显然对此次外交成果颇为满意。

待宣公的车队回到曲阜,已是正月末。刚处理完出访后的朝政交接,夏日的暑气便悄悄漫过了曲阜的城墙。这日,鲁国上卿仲孙蔑身着朝服,手持鲁宣公亲授的玉圭,登上了前往京师洛邑的驿车。此次出行,名义上是“朝聘周天子”,实则是鲁国为平衡与晋、齐两国的关系,特意派仲孙蔑向周天子汇报近年政绩——毕竟周天子虽已无实权,却是诸侯维系“尊王”名义的重要象征。仲孙蔑一路晓行夜宿,途经郑、卫两国时还与当地卿大夫短暂会晤,待抵达洛邑,已是夏末,他在周天子的朝堂上献上鲁国的贡物,又转述了宣公对王室的敬意,才算完成了这趟耗时两月的使命。

就在仲孙蔑往返京师的同时,东方的齐国却掀起了战事。齐惠公以“莱国屡侵齐东鄙”为由,亲自率军攻打莱国。莱国是东方小国,国力远不及齐,面对齐国的战车与甲士,只能退守都城。齐军先是攻破了莱国的外围城邑,又断绝了莱国的粮道,莱国国君虽派人求和,却因不愿割让东部的盐场,被齐惠公拒绝。这场战事断断续续持续了整个夏季,直到初秋,齐军才暂缓攻势,班师回朝——虽未彻底灭莱,却夺下了莱国三座重要城邑,大大扩张了齐国的东部疆域。

初秋的风刚带来一丝凉意,鲁国却传来了“取根牟”的消息。根牟本是鲁国东南的一个小附庸国,近年因暗中与莒国往来,惹恼了鲁宣公。宣公派大夫叔孙得臣率军征讨,根牟国小力弱,仅一日便被攻破都城。叔孙得臣将根牟国君带回曲阜献俘,宣公特意在太庙举行了献捷仪式,还将根牟的土地分封给了身边的大夫,以此震慑周边小国。

八月的曲阜,太庙的钟声又多了几分肃穆——滕国派来的使者身着丧服,匆匆抵达鲁国,带来了滕昭公去世的消息。滕国是鲁国的近邻,世代与鲁通婚,宣公当即派卿大夫前往滕国吊唁,还送去了绸缎、粮食等助丧之物。彼时滕国正因国君新丧陷入动荡,鲁国的吊唁不仅是礼仪之举,更暗含稳定滕国局势、巩固两国关系的深意。

九月,中原诸侯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郑国的扈地——晋成公召集宋文公、卫成公、郑襄公、曹文公在此会盟。此次会盟,核心是晋国为巩固其霸主地位,商议共同对付日益强盛的楚国。晋成公身着诸侯盟主的礼服,坐在盟坛的主位上,先是历数楚国近年“侵郑、伐陈”的行径,又提议诸侯共同出兵援助郑、陈,各国国君虽各有顾虑(宋国担心楚国报复,郑国则想在晋楚之间摇摆),却终究不敢违逆晋国的意愿,纷纷在盟书上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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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盟会刚结束,变数便接踵而至。先是晋国上卿荀林父奉晋成公之命,率领晋军主力攻打陈国——陈国此前因惧怕楚国,曾断绝与晋国的往来,此次会盟后,晋国便以此为借口出兵。荀林父率军从扈地出发,直奔陈国都城宛丘,沿途攻破了陈国两座城邑,陈国国君慌忙派人向晋国求和,愿意重新归附晋国,荀林父才暂缓攻城。

更令人猝不及防的是,辛酉日这一天,晋成公黑臀竟在扈地的行辕中突然去世。据随行的晋国大夫透露,成公此前便有旧疾,此次会盟又因操心战事、连日劳累,终至病发。晋成公去世的消息传出,扈地的诸侯顿时人心惶惶,宋、卫、曹等国国君纷纷派人慰问,晋国则紧急派人护送成公的灵柩返回都城绛邑,同时立太子据为新君(即晋景公),才勉强稳住了局势。

冬十月癸酉日,又一则丧讯传到曲阜——卫成公郑在卫国都城帝丘去世。卫成公在位三十五年,期间曾因与晋国的关系反复,一度流亡他国,晚年才得以稳定卫国局势。鲁宣公听闻消息后,再次派使者前往卫国吊唁,还特意叮嘱使者,要借机打探卫国新君(卫穆公)对晋国的态度,毕竟卫国地处晋、楚争霸的前沿,其立场对鲁国的安全至关重要。

卫国的丧讯刚过,宋国又掀起了战事——宋文公派大夫乐豫率军包围了滕国。彼时滕国正因国君新丧、政局不稳,宋国便以“滕国曾拖欠宋国粮食”为由出兵,实则是想趁机控制滕国,扩大宋国在东方的影响力。滕国新君一面紧闭城门坚守,一面派人向鲁国求援,鲁宣公虽有心援助,却因担心得罪宋国(宋国是晋国的重要盟友),最终只派了少量兵力前往滕国边境虚张声势,并未真正与宋军交战。

与此同时,南方的楚国也没闲着——楚庄王亲自率领楚军攻打郑国。郑国地处中原腹地,是晋楚争霸的必争之地,此前虽归附晋国,却仍与楚国暗中往来。楚庄王此次出兵,既是报复郑国“首鼠两端”,更是想借此震慑晋国。楚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便包围了郑国都城新郑,郑襄公一面派人向晋国求援,一面组织军民坚守城池,新郑城外的楚军大营连绵数十里,战鼓声日夜不绝。

晋国自然不愿眼睁睁看着郑国被楚国攻陷——晋景公刚即位,急需通过对外战事巩固地位,便派上卿郤缺率领晋军主力援救郑国。郤缺率军从绛邑出发,昼夜兼程赶往新郑,沿途还会合了宋、卫等国的援军,声势浩大。楚军见晋军援军已到,担心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楚庄王便下令撤围,率军退回楚国境内,新郑之围遂解。

这一年的最后一桩大事,发生在陈国——陈国国君派武士杀死了大夫泄冶。泄冶是陈国的贤臣,此前因劝谏陈国国君“不要与楚国暗中往来,应坚守与晋国的盟约”,惹恼了国君;加之陈国大夫孔宁、仪行父因与泄冶有私怨,不断在国君面前诋毁他,陈国国君最终下定决心,以“通敌”的罪名处死了泄冶。泄冶的死讯传到中原各国,卿大夫们纷纷感叹“陈国国君昏庸,恐难长久”,而这也为日后楚国再次攻打陈国埋下了伏笔。

鲁宣公九年,便是在这样的盟会、战事、丧讯与动荡中结束。这一年里,中原诸侯的霸主之争愈发激烈,小国在大国夹缝中艰难求生,而鲁国虽未直接卷入大规模战事,却始终在齐鲁、晋鲁关系中小心周旋,每一件远方的大事,都牵动着曲阜朝堂的神经,也为接下来的春秋乱世,写下了又一段纷繁复杂的注脚。

话说回来,就在鲁宣公执政鲁国第九个年头岁月,同时也是周王室周定王七年之际。就在这一年的春天,曲阜城外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官道上却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马铃声——周王室的使者正带着随从,捧着周天子的命书,缓缓驶向鲁国都城。彼时鲁宣公刚从齐国出访归来不久,听闻周使到访,立刻命人清扫朝堂、备好礼器,以“诸侯迎王使”的礼仪前往城外迎接。

周使身着王室特制的玄端礼服,腰间系着朱红色的绶带,见了鲁宣公,先是以周天子的名义致以慰问,随后便呈上了用素帛书写的命书。命书上的字迹工整秀丽,大意是:“周室虽衰,仍赖诸侯维系祭祀。近年鲁国服事王室勤勉,今特召鲁君遣卿大夫入周聘问,以续君臣之谊,兼商王室东境防务。”鲁宣公捧着命书,恭敬地回复:“鲁国乃周公之后,侍奉王室本是本分。臣必择良臣,备厚礼,早日入周向天子述职。”

送走周使后,鲁宣公立刻召集群臣商议入周人选。大夫们纷纷举荐上卿孟献子(即仲孙蔑),理由是“孟献子素以知礼、善言着称,此前曾出使郑国、卫国,皆能圆满完成使命,此次入周聘问,非他莫属”。鲁宣公也认同此议,当即召见孟献子,将入周的事宜托付给他,并叮嘱道:“入周后,既要向天子表达鲁国的敬意,也要留意王室的近况,若有可助力之处,切勿推辞。”孟献子躬身领命,随后便开始筹备入周的礼物——除了鲁国特产的丝绸、粟米、铜器,还特意挑选了十匹从齐国带回的良马,以及一套精心修复的西周青铜礼器,以彰显鲁国对王室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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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夏季,曲阜的暑气渐浓,孟献子率领的聘问队伍终于启程。队伍中除了随从、护卫,还带着专门掌管礼器的官吏与记录言行的史官,一路沿济水西行,途经卫国、郑国时,还与当地的卿大夫短暂会晤——既是传递鲁国对王室的重视,也顺便打探中原诸侯的动向。彼时周王室的都城洛邑虽不复往日繁华,却仍保留着天子都城的规制,孟献子的队伍抵达洛邑外城时,周王室的卿士早已带着侍从在城门等候,将他们迎入专门接待诸侯使者的“客馆”。

休整一日后,孟献子身着鲁国上卿的朝服,捧着礼物清单,在周王室卿士的引导下,进入周天子的朝堂朝见周定王。朝堂之上,周定王端坐于王位,两旁的卿士、大夫分列而立,气氛庄重肃穆。孟献子按照周礼,先向周定王行“诸侯卿大夫朝王礼”,再双手呈上礼物清单,恭敬地说道:“鲁国国君宣公,闻天子召聘,谨遣臣献子入周,奉上薄礼,愿天子圣体安康,王室永固。”随后,他又详细汇报了鲁国近年的政务,包括与齐国的盟约、征讨根牟的事宜,以及对王室东境防务的看法,言辞条理清晰,态度谦逊有礼。

周定王听着孟献子的汇报,频频点头——自周室东迁以来,诸侯多有轻慢王室之举,像鲁国这样主动遣良臣入周、详陈政务的诸侯,已是少见。待孟献子汇报完毕,周定王笑着说道:“鲁君有心,卿亦知礼。寡人听闻卿此前出使诸侯,皆能以礼待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随后,他当即下令,赐给孟献子“束帛加璧”(五匹丝绸外加一块玉璧)——这在王室赏赐中属于极高的规格,此外还赐予了孟献子一套王室特制的玄色礼服、一把青铜剑,以及十匹王室养马场的良马。

朝见结束后,周王室的卿士还特意留孟献子在洛邑停留了十日,带他参观了周天子的太庙、王室的藏书阁,还设宴款待他。席间,孟献子与周王室的卿士探讨周礼、交流各国见闻,言语间尽显学识与修养,更让周定王对他愈发赏识。待孟献子启程返回鲁国时,周定王又特意派使者随行,向鲁宣公转达了周天子的赞誉:“鲁有献子这样的贤臣,实乃鲁之幸,亦乃王室之幸。”

孟献子带着王室的赏赐与赞誉回到曲阜,鲁宣公大喜过望,不仅亲自出城迎接,还在太庙举行了仪式,将周王室的赏赐供奉起来——此次入周聘问,不仅巩固了鲁国与周王室的关系,更让鲁国在中原诸侯中赢得了“知礼守分”的美名,而孟献子“以礼得赏”的故事,也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被鲁国人津津乐道。

眼见鲁宣公九年春夏两季发生的孟献子入周之事,只见在暗中默默围观这一切的王嘉先是好奇的观览了这一切,随后在暗地里默默思考之余,不久之后便缓缓道出他的反思思考与这评价感悟来。

“原来‘礼’不只是竹简上的文字,竟是能让周王动容、让两国交好的真东西。”王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挂着的竹简残片,眼前还浮现着孟献子入周前筹备礼器时的专注模样——那时他跟着师哥整理礼物清单,见孟献子亲自查验那套西周青铜礼器,连器身上的纹路是否对齐、铭文是否清晰都反复确认,当时只觉得繁琐,此刻才懂,那是对王室的敬重,更是对“周礼”的践行。

他想起周使来时,鲁宣公哪怕刚从齐国奔波归来,仍立刻按“诸侯迎王使”的礼仪出城,不怠慢分毫;孟献子在周王朝堂上,一言一行都合着周礼的规制,汇报政务时条理分明,既不卑不亢,又满是谦逊——正是这份“守礼”,才让周定王破例给出“束帛加璧”的重赏,还特意派使者回鲁国夸赞。“以前读《周礼》,总觉得‘礼’是束缚人的规矩,今日才明白,礼是‘诚意’的样子啊。”王嘉轻声感叹,“鲁国是周公之后,守着这份礼,既是告诉周王‘我们没忘本’,也是在诸侯面前立住‘知礼’的名声——不然凭鲁国的国力,怎么能让齐、晋都多几分看重?”

他又想到师哥之前讲的“春秋无义战”,可孟献子这一趟入周,没动一兵一卒,却巩固了鲁与周的关系,还顺带打探了诸侯动向,这不比打仗更有用?“看来‘健身’练的是体魄,‘守礼’练的是邦交的本事。”王嘉越想越清晰,“就像丘明先生批注的那样,‘礼者,国之干也’,一个国家守礼,才能立得住;一个人守礼,才能让人信服。孟献子能得周王赏识,不是因为会说漂亮话,是因为他把‘礼’落到了实处——备礼时尽心,回话时知礼,议事时周全,这才是真本事啊。”

风从书库的窗棂吹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王嘉把这番思考匆匆记在手札上,末了还画了个小小的礼器图案。他忽然觉得,之前研究的春秋战国健身典籍,讲的是“练身”,而孟献子这桩事,讲的是“练礼”,两者看似不同,却都是古人安身立命、治国安邦的根基——一个强体魄,一个固邦交,少了哪一样都不行。

小主,

紧接着,伴随的时间与空间的变幻转移…

初秋的风刚吹黄曲阜城外的禾苗,鲁国大夫叔孙得臣率领的军队便从东南方向传来捷报——已顺利占领根牟。根牟本是依附鲁国的小邦,近年却暗中与莒国勾结,不仅拖欠鲁国的贡赋,还屡次劫掠鲁国边境的粮车,鲁宣公早有征讨之意。此次叔孙得臣出兵,仅带了三千甲士,行至根牟都城下时,根牟国君见鲁军军容整肃,竟未敢开城迎战,连夜带着亲信出逃,城中百姓也无心抵抗。鲁军几乎未费一兵一卒便入城接管,清点府库、安抚百姓,全程顺利得超乎预期。故而《春秋》记载此事时,仅用一个“取”字,寥寥一笔,便道出这场战事的轻易——无血战之惨烈,无久攻之艰难,仿佛只是从自家属地取回一件物品般从容。

就在鲁国庆祝“取根牟”的喜悦中,滕国的丧讯悄然传到曲阜。滕昭公在位二十余年,虽国力微弱,却始终与鲁国保持着姻亲之好,两国往来频繁。滕昭公去世的消息传来时,鲁宣公正与大夫们商议根牟的治理之策,听闻后当即停议,命人在太庙设下吊唁之所,又派卿大夫带着绸缎、粟米等助丧之物,即刻前往滕国慰问。彼时滕国因国君新丧,朝堂动荡,公子们为争夺君位暗潮涌动,鲁国的吊唁不仅是礼仪之举,更暗含稳定滕国局势、巩固两国传统友谊的深意——毕竟滕国地处鲁、莒之间,若其陷入内乱,恐给莒国可乘之机,进而威胁鲁国东南边境的安全。

九月,中原诸侯的目光聚焦于郑国的扈地——晋成公以“霸主”之尊,召集宋文公、卫成公、郑襄公、曹文公在此会盟。此次会盟的核心目的,是晋国为巩固其在中原的霸权,商议共同征讨“不服从晋国号令”的国家,首当其冲便是近期与楚国往来密切的陈国。会前,晋国大夫栾书曾多次派人催促陈灵公参会,可陈灵公因沉迷与夏姬的私通,又惧怕晋国借机施压,竟以“国中有事”为由推脱,始终未敢赴会。

晋成公见陈灵公公然违逆,勃然大怒,当即下令由上卿荀林父率领晋、宋、卫、郑、曹五国联军,讨伐陈国。荀林父出身晋国望族,素有将才,接到命令后便迅速整合诸侯军队,从扈地出发,直奔陈国都城宛丘。联军沿途势如破竹,很快便包围了陈国的外围城邑,陈国国君见状恐慌,正欲派人向晋国求和,扈地却突然传来惊天变故——晋成公黑臀在扈地的行辕中猝然去世。

据随行的晋国医官透露,晋成公此前便患有心疾,此次会盟期间,因操心伐陈事宜、连日与诸侯商议军务,劳累过度,终至病发。晋成公去世的消息传到联军大营,荀林父当即下令暂缓攻城——国丧当头,诸侯联军人心浮动,且晋国需紧急回国拥立新君,若继续伐陈,恐遭楚国趁机偷袭。于是,荀林父只得率军从陈国撤兵,护送晋成公的灵柩返回晋国都城绛邑,此次伐陈之举,最终因晋成公的突然离世而不了了之。

入冬后,中原局势愈发纷乱。十月,宋国突然派大夫乐豫率领军队包围了滕国都城。彼时滕国仍在为滕昭公服丧,举国上下沉浸在哀悼之中,防务松弛。宋国此举,名义上是“讨要滕国拖欠的三年粮赋”,实则是趁滕国国丧、局势不稳之机,想借机控制滕国,扩大宋国在东方的影响力。滕国新君(滕文公)一面紧闭城门,组织军民坚守,一面派人向鲁国紧急求援。鲁宣公虽有心出兵援助,却因担心得罪宋国(宋国是晋国的重要盟友,而鲁国需依附晋国以对抗楚国),最终只派了少量兵力前往滕国边境虚张声势,并未真正与宋军交战。滕国无奈,只得与宋国议和,答应加倍偿还拖欠的粮赋,才换得宋军撤围。

同一时期,陈国朝堂上演了一出荒诞不堪的闹剧。陈灵公不顾国君体面,与卿大夫孔宁、仪行父一同与大夫夏御叔的遗孀夏姬私通,三人甚至荒唐到将夏姬的贴身内衣穿在朝服里面,在朝堂上互相戏谑调侃,毫无君臣之礼、廉耻之心。大夫泄冶见此情景,痛心疾首,冒死劝谏陈灵公:“国君与卿大夫在朝堂上宣扬淫乱之事,百姓便没有了效法的榜样,且会让陈国在诸侯间落下污秽的名声,还请君王将这些私物收起,端正言行,以正国风!”

陈灵公被泄冶当众点破丑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得敷衍道:“寡人知晓过错了,日后定会改正。”可转身之后,他便将泄冶的劝谏告知了孔宁与仪行父。二人本就忌惮泄冶的刚直,担心他日后再劝谏陈灵公疏远自己,便趁机向陈灵公请求杀死泄冶。陈灵公虽知泄冶是忠臣,却终究抵不住孔宁、仪行父的怂恿,也不愿再有人干涉自己的私事,竟对二人的请求听之任之,默许他们派人刺杀了泄冶。后来孔子听闻此事,感叹道:“《诗经》中说‘人民多做邪僻之事,你就不要再自立法度约束他们了’,恐怕说的就是泄冶这样的人吧——身处混乱的国家,却执意以正道劝谏,最终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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