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率先起身,眉头微蹙却语气笃定:“弟子以为,彻底削藩绝不可行!鲁宣公本就根基不稳,若贸然收回贵族兵权土地,怕是会像当年周厉王‘专利’那般,逼得国人叛乱,到时候外有齐晋虎视,内有贵族倒戈,鲁国只会更快分崩离析。依我看,不如先顺着‘初税亩’的势头,悄悄提拔些出身平民的贤才入仕,慢慢稀释贵族权力——虽慢,却能稳扎稳打。”
小主,
二师姐跟着摇头,提出不同想法:“提拔平民固然稳妥,可贵族哪会坐视权力被分?怕是刚提拔两人,就会被他们联手打压。我倒觉得,该继续借晋势,但不能只做‘附庸’——可在会盟时主动为晋国分担些小任务,比如帮它安抚周边小国,换晋国支持鲁国收回些被贵族私占的‘公田’,既给了晋国好处,又能名正言顺增强公室实力,算是‘借势谋利’而非‘单纯依附’。”
王嘉低头沉思片刻,也开口补充:“弟子想从后世视角加一句——或许可在‘初税亩’之外,再推个‘薄赋劝农’的政策。承认私田后,对积极耕种的农户减免部分杂税,既能让百姓更拥护公室,又能让贵族看到改革能‘增国力、稳民心’,减少他们对后续政策的抵触。等民心和财力稍稳,再慢慢跟贵族谈兵权分配,比急着削藩或一味借势更有回旋余地。”
最年轻的小师弟听得心潮澎湃,也急忙说道:“那要是贵族还是反对呢?能不能找些像孔夫子这样的礼学大家来帮忙?用‘周礼’劝说贵族‘尊公室’,既不撕破脸,又能借礼教名义压一压他们的气焰——毕竟鲁国是‘周礼之乡’,贵族总不能公然违背礼法吧?”
眼看着弟子们切合实际,又不是奇思妙想之策,在这一刻也不由得让左丘明丘明先生笑着连连拍手称赞。
很快…他在示意弟子安静之后,便给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学习讨论环节,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左丘明放下手中的竹简,掌心还带着拍手时的轻红,眼中满是欣慰:“好!好一个各有见地,没有困在‘非此即彼’的死局里——这才是读史该有的模样!”
他缓缓起身,走到书库中央,目光扫过满架的绢帛竹简,语气也添了几分郑重:“你们方才说的‘缓提贤才’‘借势谋利’‘薄赋劝农’,甚至‘以礼劝诫’,或许未必是完美之策,但都抓住了‘量力而行’的核心。鲁宣公的遗憾,从不是选了‘错路’,而是没找到‘缓进之路’;后世执政者要学的,也从不是‘如何不犯错’,而是‘如何在困局里找生路’。”
左丘明抬手拂去案上的细尘,轻轻合上那卷刻着“鲁宣公”的竹简:“今日这场讨论,比读十卷史书更有用。往后你们观史、处世,都要记得这份‘设身处地’的通透——散了吧,明日再接着校勘余下的史料。”
“是,弟子定当铭记夫子教诲!”
很快…只见王嘉和他的师哥师姐与师兄妹们,先是毕恭毕敬的再度垂衣拱手朝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行大礼,紧接着便开始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情。
在此番讨论之后不久,王嘉和他的师哥师姐以及师兄妹一样,对此都深有感触与体悟。
王嘉跟在师哥师姐身后走出书库,指尖还残留着触碰竹简的微凉,心里满是翻涌的思绪。他抬头望着庭院里斜斜落下的日光,忍不住对身旁的大师兄感叹:“以前读《左传》里鲁宣公的记载,只觉得是几行冰冷的文字,今天才真正‘看’到了这个国君——他不是史书上的一个符号,是个被时势推着走,却还想护住鲁国的人。”
大师兄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附和:“可不是嘛!夫子说的‘设身处地’,今天才算真懂了。往后再读哪朝的史料,我都得先问问自己,要是换了我在那个位置,能比人家做得好吗?”
王嘉点点头,又想起方才讨论时自己提的“薄赋劝农”之策,忽然觉得历史不再是遥远的过去:“而且我发现,不管是春秋还是后世,执政者要面对的‘平衡’难题其实都差不多——既要顾眼下,又要谋长远,既要稳人心,又要破旧局。今天这场讨论,可比在学校里听老师讲课实在多了。”
虽说…今日这场有关鲁宣公为人生平与执政诸事,让王嘉和他的师哥师姐以及其他师兄妹们都“耳目一新”。
但是…细细想来,他觉得对鲁宣公这位鲁国君主的认识还尚未达到完全全面,于是乎他便借着在书库之中整理竹简绢帛典籍的机会,准备探寻更多的细节。
而他呢,也是在同他的那几位师哥师姐在完成书库对应区域的部分竹简卷帛书籍的整理工作后的短暂休息中,开始暗暗思考这一方面的内容来。
王嘉靠在堆满竹简的书架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卷标着“鲁宣公七年”的残简,眉头微蹙。他转头看向正在整理绢帛的二师姐,轻声问道:“师姐,咱们之前讨论鲁宣公,多是说他‘初税亩’和依附晋国,可我总觉得少了些细节——比如他在位十八年,除了这两件事,就没做过其他关乎民生的举措吗?像灾年赈济、水利修缮之类的,竹简里有相关记载吗?”
二师姐停下手中的活,从一堆简册里翻出一卷,递给王嘉:“你还真问着了,这卷里提过宣公十年的时候,鲁国曲阜以西闹过蝗灾,他当时让卿大夫们打开私仓放粮,还减免了受灾地区半年的赋税。不过记载很简略,只说‘民怨稍平’,没提后续有没有建立常平仓之类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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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接过竹简,借着窗棂透进来的光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心里的疑惑又深了一层:“这么说,他也不是只盯着权力稳固,也有顾及百姓的时候?可为什么《左传》里对这部分记载这么少,反而更多提他和晋国的会盟、跟贵族的周旋呢?”
一旁整理简牍的大师兄听见了,笑着插话:“史书嘛,向来多记军政大事,民生琐事除非影响到国本,不然很少详写。你要是想挖得细些,不如去看看‘鲁故’类的杂记竹简,那些是前人整理的民间传闻和朝堂轶事,说不定能找到些正史里没写的东西。”
王嘉眼睛一亮,立刻直起身:“真的?那我现在就去那边找找!说不定能从这些小事里,看出他更真实的样子——比如他对百姓的态度,是不是真像‘初税亩’表现得那样务实,还是只是为了稳固统治的权宜之计。”
在这之后不久,王嘉便循着往日探寻史料的熟稔步骤,再度开启了针对鲁宣公的“求知之旅”。每日清晨,他总是第一个踏入书库,先对着书库的区域分布图仔细圈画——将标注“鲁宣公时期”“鲁国赋税”“列国盟会”的竹简架逐一标记,再与师哥师姐分工整理时,特意把这些区域的典籍揽到自己手中。整理竹简时,他左手扶着简册,右手捏着一支小竹笔,遇着提及鲁宣公的字句,便在竹简边缘轻轻刻下细小的“嘉”字做记号;若是涉及民生举措、朝堂辩论的片段,更是小心翼翼地将竹简单独归类,放进随身的布囊里。待午休时,他便找一处向阳的窗下,把标记好的竹简一一铺开,就着日光逐字研读,还在绢帛上工整抄录关键内容,比如鲁宣公十二年“筑郎囿”的记载、十五年“会晋侯于戚”的盟书细节,边抄边在旁批注自己的疑问:“筑囿是否劳民?”“戚之会中鲁宣公有无提出本国诉求?”
虽说这番细致搜罗让他解开了不少此前的困惑——比如从“宣公八年,修洙水堤”的记载里,确认鲁宣公确有兴修水利的举措;从“卿大夫议初税亩”的残简中,读懂了当时贵族反对改革的核心原因是“私田征税损其利”——但仍有几处疑难萦绕心头:一是鲁宣公晚年为何突然疏远曾支持他继位的东门氏?二是“初税亩”推行后,鲁国的粮食产量是否真有提升,竹简中为何未见具体数据记载?
于是在一日傍晚,待书库整理完毕,王嘉捧着那几卷存疑的竹简,先找到了常研究鲁国卿大夫派系的大师兄。大师兄接过竹简,指着“宣公十五年,东门襄仲卒”的记载,耐心解释:“东门氏是宣公继位的核心助力,但襄仲一死,族中无得力继承者,而三桓势力渐长,宣公疏远东门氏,或许是想平衡朝堂派系,避免一家独大。”随后,他又带着粮食产量的疑问请教左丘明,老先生从书库深处翻出一卷《鲁历》,指着上面“宣公十六年,麦收三倍于往年”的小字,笑道:“史书多记大事,这类民生数据常藏于历法、农书之中。‘初税亩’承认私田,百姓耕种积极性大增,产量自然提升,只是未被写入正统史论罢了。”
除了请教,王嘉还跟着熟悉鲁国故地的三师兄做了一次实地考察——他们循着竹简记载,去了当年鲁宣公修堤的洙水河畔,在残存的堤岸遗迹上,发现了刻有“宣公十二年,民共筑之”的石碑,印证了“修堤非强征徭役,而是百姓自愿参与”的推测。
就这样,靠着翻阅近百卷典籍、三次虚心求教、一次实地查证,王嘉心中的疑惑终被一一解开。当他把整理好的鲁宣公事迹笔记呈给左丘明时,竹简上不仅记录了这位君主的执政大策,更添了“灾年放粮”“修堤惠民”“晚年平衡派系”等细节,一个更立体、更鲜活的鲁宣公形象,终于在他心中清晰起来。
在此之余,他也将关键的知识点与信息,记录在他原先准备的小竹简与小册子中,方便他日后回到现代之后,与现代相应的着作典籍进行比对。
再到了后来,一切便恢复正常。
而王嘉呢,他也着手去寻找《左氏春秋》中记载着关于鲁宣公第十八年的竹简草稿。
之后,他又通过自己阅读白话文的记忆,使用头脑风暴与情景再现法,进入这鲁宣公第十八年的世界,进行游历。
关于所负责区域的竹简与书籍的整理工作,他也像往常一样,把他们先放到了一边,之后再做。
不多时,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化与交织。
他的思绪,很快便来到了鲁宣公第十八年的世界。
说来也巧,就在这鲁宣公执政鲁国第十八个年头,同时也是最后一年的时候,和鲁他执政鲁国的其他年份一样,也都发生了许许多多饶有兴趣且耐人寻味的事情。
鲁宣公十八年的春天,寒风尚未完全褪去,中原大地已被列国征战的硝烟笼罩。晋景公为报此前齐国伐晋之仇,联合卫国太子臧,亲率两国联军挥师东进,剑指齐国。晋军主力自绛都出发,沿黄河而下,一路攻克齐国西部边境的犁、辕两座城邑;卫太子臧则率领卫军从濮阳北上,牵制齐国右翼兵力,两国军队形成夹击之势,直逼齐都临淄。消息传至鲁国曲阜,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卿大夫们或主张助晋伐齐以固盟约,或担忧鲁国卷入战火损耗国力,最终鲁宣公采纳了“援晋而不直接参战”的折中策略——并未出兵助晋,而是以“杞国屡次侵扰鲁国边境”为由,亲自领兵攻打杞国。此举既向晋国表明了站队立场,又避免了与齐国正面冲突,只是杞国虽小,却凭借城郭坚固顽强抵抗,鲁国军队虽最终攻克杞国都城外城,却也折损了不少兵力,未能彻底降服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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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入夏,四月的曲阜已是草木繁盛,鲁国却陷入了短暂的平静。此前攻打杞国的军队陆续班师回朝,鲁宣公忙于处理战后抚恤与边境防御事宜,朝堂之上暂无重大议题,唯有史官在简册上淡淡记下“夏四月”三字,寥寥数字间,藏着战事过后的喘息与潜藏的暗流——三桓家族借此次领兵之机,进一步掌控了鲁国兵权,公室与卿大夫间的权力天平,正悄然倾斜。
秋日七月,暑气渐消,一则来自鄫国的凶讯却震惊了列国:邾国人趁鄫国国君鄫子前往邾国赴会之机,在宴席之上设伏,杀死了鄫子。鄫国本是鲁国的附庸小国,长期依附鲁国以求庇护,邾国此举既是为了吞并鄫国土地,也是对鲁国霸权的公然挑衅。消息传到鲁国,鲁宣公震怒,欲出兵讨伐邾国,却被季孙行父等卿大夫劝阻——此时鲁国刚经历伐杞之战,兵力尚未恢复,且晋、齐战事未平,若再与邾国交战,恐陷入多线作战的困境。鲁宣公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奈接受,只能派使者前往鄫国吊唁,象征性地谴责邾国的不义之举,此事也成为他执政生涯中又一桩“有心无力”的遗憾。
同月甲戌日,南方霸主楚庄王旅在郢都去世的消息传遍诸侯。楚庄王在位二十三年,曾“一鸣惊人”,先后击败晋、郑、宋等国,称霸中原,是鲁宣公执政期间最具威慑力的诸侯。他的离世,不仅让楚国陷入短暂的权力交接动荡,也彻底改变了中原列国的战略格局——晋国失去了最强大的对手,对齐国的攻势愈发猛烈;而鲁国则失去了“联楚制晋”的潜在选项,只能更加依赖晋国的庇护,鲁宣公心中对未来的忧虑,又添了几分。
为应对楚庄王去世后的新形势,鲁宣公派公孙归父出使晋国。公孙归父是鲁宣公最信任的大夫,也是公室一派的核心人物,此次出使的核心任务,一是向晋国通报楚庄王去世的消息,探听晋国后续的战略动向;二是请求晋国在鲁国与邾国的争端中提供支持,同时希望晋国能减轻鲁国的贡赋负担。公孙归父抵达晋国后,与晋景公、范文子等卿大夫展开多轮会谈,虽未能完全达成预期目标,但也争取到晋国“不增加鲁国贡赋”的承诺,为鲁国争取了短暂的喘息空间。
时间来到冬季十月,壬戌日这天,鲁宣公在路寝(国君处理政务、居住的正寝)中病逝,享年四十余岁。这位在位十八年的鲁国君主,终其一生都在“公室衰微”与“大国夹缝”中周旋,推行“初税亩”缓解民生却触动贵族利益,依附晋国求得生存却丧失部分主权,他的离世,也标志着鲁国公室试图挽回权力的努力暂告一段落——三桓家族在他去世后,迅速掌控了朝堂大权,为后续“三桓专鲁”的局面埋下了伏笔。
此时,出使晋国的公孙归父正带着会谈结果返回鲁国,当他行至鲁国边境的笙地时,鲁宣公去世、三桓掌控朝政的消息传来。公孙归父深知自己是公室心腹,三桓掌权后必然会对自己不利,若返回曲阜,恐有杀身之祸。他在笙地停留片刻,望着远处熟悉的鲁国山川,最终长叹一声,带着随从转向东方,逃往齐国避难——这位曾试图辅佐鲁宣公振兴公室的大夫,最终只能在异国他乡,遥望故国的兴衰。
话说回来,就在鲁宣公执政鲁国第十八个年头,同时也是他执政鲁国生涯的最后一年,以及周王室周定王十六年之际,在这一年的春天,中原大地尚未褪去料峭寒意,晋、卫两国的联军已如离弦之箭,朝着齐国腹地疾驰而去。晋景公为报此前齐国背弃盟约、侵扰晋国边境之仇,亲率晋国主力部队,会同卫国太子臧统领的卫军,两路兵马合兵一处,沿着济水东岸一路东进,沿途攻克齐国数座边境城邑,最终兵锋直指齐国的阳谷之地。阳谷乃齐国西部重镇,北临黄河、南接鲁境,既是齐国抵御西来敌军的战略要地,也是控制济水航运的关键节点。晋、卫联军兵临城下时,阳谷城内的齐军虽奋力抵抗,却难敌两国精锐,不过三日便城门告破,联军顺利占据阳谷,将齐国的西部门户彻底打开。
齐顷公得知阳谷失守,深知齐国已无力与晋、卫联军长期抗衡——此前齐国与鲁国、莒国多有摩擦,国力本就有所损耗,如今面对晋国这等霸主级别的对手,若继续硬拼,恐有亡国之危。权衡之下,齐顷公决定主动求和,派人向晋景公表达结盟之意,最终双方约定在缯地会面。会面当日,齐顷公身着素服,带着齐国的卿大夫们亲自前往缯地的盟坛,态度极为谦卑。盟会上,齐顷公不仅承认了此前背弃晋、齐盟约的过错,还答应向晋国缴纳大量的粮食与布帛作为贡赋,更将自己的儿子公子强送往晋国都城绛都作为人质,以此换取晋国撤兵。晋景公见齐国诚意十足,又考虑到长期征战会损耗晋国国力,便应允了盟约,随后下令晋军撤出齐国境内,这场牵动中原局势的战事,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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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晋军班师途中,有两位特殊的人物悄然脱离了队伍,一路向东逃回鲁国——他们便是此前被晋国俘虏的鲁国大夫蔡朝与南郭偃。数年前,鲁国曾因与晋国在“扈之会”上意见不合,导致蔡朝、南郭偃二人被晋国扣押,如今晋、齐结盟,两国关系缓和,二人趁乱寻得机会,避开晋军的巡查,历经数日奔波,终于回到了鲁国曲阜。消息传回鲁国朝堂,鲁宣公虽对二人的归来略感意外,却也未过多追究,只是将他们安置在都城近郊,暂不任用——此时的鲁宣公,心思早已放在了对齐国的后续谋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