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同之地,山势陡然变得险峻崎岖。
松赞干布伏在颠簸的马背上,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冰冷的刀子。
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支如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的唐军主力似乎被复杂的地形暂时阻隔,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呼……呼……”他剧烈地喘息着,心中却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天佑吐蕃!李易小儿,纵有神力,难道还能识得这迷宫般的路径不成?待我遁入深山,重整旗鼓……”
他勒住马缰,对身边仅存的数百余心腹亲卫,沉声道:“快!转向西北!走‘野狼径’,那里有处隐秘的山坳,可暂时休整!”
亲卫们当即轰然应诺,纷纷调转马头,跟着松赞干布钻入一条更为狭窄的小径。
半个时辰后。
一处周边都是山石的狭窄平地。
阵阵马蹄踩过布满苔藓的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为首的松赞干布心里总算是平静下来。
这般复杂的地形,敌军不可能抓得住他了。
松赞干布隐隐松了口气。
不过想到自己的大军已经被冲散,不知道有多少精锐的将士死在唐军手中,他便心痛的几乎要吐血。
“李易小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吐蕃将士匆匆赶回来。
“赞普!不好了!”
松赞干布见到他,顿时脸色一变。
此人正是被他派在前方探路的斥候。
松赞干布沉声道。
“怎么回事?”
那斥候脸色发白。
“前方!前方隘口有唐军!他们堵住了野狼径的出口!”
“什么?!”松赞干布的脸色顿时僵硬,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不可能!他们怎知这条路?!野狼径这条路是我当年打仗知道的,外人绝难知晓!”
他惊怒交加,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军难道真的会飞?
还是能未卜先知?
“千真万确,赞普!”斥候带着恐惧,“看旗号,就是那个皇太孙李易的本部!”
一股寒意从松赞干布的脊椎骨直窜上来。
他猛地一扯缰绳,座下骏马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嘶鸣。
“掉头!快掉头!走‘鹰愁涧’!快!”
队伍再次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转向,松赞干布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绞尽脑汁的思考起来。
李易能在这里堵到他,到底是巧合?还是唐军斥候真的如此厉害?
他强迫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