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晚上给你安排个顶配的放松套餐?
北疆云顶天宫分部,我听于大少说,刚到了一批‘棋’字序列的小姐姐!那可是‘琴棋书画’四绝中的棋字序列!”
他刻意压低声音:
“清一色的凝血境修为,修炼的都是云顶天宫秘传的《柔云锻骨手》,推宫活血,疏通经络那是一绝!
保管把你这一身疲惫和晦气揉得干干净净!
嘿嘿嘿……谭狗,怎么样?久违地体验一下咱们的传统艺能?好久没有爽过了吧!”
电话那头的林东嘿嘿贱笑说道。
“果真吗?义……”
谭行闻言,眼睛猛地一亮,几乎脱口而出,嘴角也下意识地扬了起来。
但下一秒,他仿佛瞬间清醒,硬生生把后面那个“父”字咽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无奈的咂嘴:
“啧!算了!”
他甩了甩头,语气恢复了冷静:
“明天就是武法天王召集的正日子,不能有半点差池,得保持最佳状态。可惜了……”
虽然拒绝,但他话锋一转,带着不爽说道:
“这场子你必须给我记在账上!等老子办完正事回来,连本带利,一起清算!
到时候,我要两个‘棋’字序列的!少一个我拆了你办公室!”
手机那头,林东闻言,原本脸上那猥琐笑容瞬间凝固,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化不开的担忧。
他沉默了一瞬,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戏谑,带着认真:
“你回来……老子就算砸锅卖铁,倾家荡产!
别说‘棋’字序列,就是把‘琴棋书画’四绝都给你包圆了!
只要你他妈能全须全尾地给老子回来!”
听着林东的话,谭行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心中了然.....
这小子是在担心明天的天王召集,怕他此行凶多吉少。
“呵……”
谭行不由得嗤笑一声,语气却带着无比的自信与张扬:
“怎么?林狗!觉得你谭爷我搞不定?”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笃定:
“把心放回肚子里!准备好你的钱袋子!等老子回来,我带上你,你特么给老子准备好钱,到时候在喊上叶开,咱们好好爽个三天三夜!
他骂骂咧咧,却带着久违的期待:
“妈的,仔细想想,自从上了这破高中,整天不是修炼就是厮杀,老子都快忘了按摩床上躺着是什么神仙滋味了!”
“哈哈哈!吊毛!行!就这么说定了!”
林东被他的情绪感染,放声大笑,但笑声很快收敛,语气转为前所未有的严肃:
“去了长城,万事小心!北疆这边,有我在!放心!”
“嗯!”
谭行重重应了一声。
“挂了!”
通讯切断,忙音响起。
林东放下手机,慢慢踱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北疆城璀璨却冰冷的万家灯火,先前所有的戏谑与不羁都从脸上褪去,只剩下深沉的凝重,最终化作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低语:
“谭狗……武运昌隆!”
夜风猎猎,吹拂着谭行略显单薄的衣衫,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火热。
他切断通讯,将手机揣回兜里,目光投向“春风小区”的方向,脚步坚定。那座横亘于人族边境的“长城”,是所有武者心中的圣地与战场,最低的战斗单位都是内罡境!他一个先天境,竟能得此机遇,这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战意沸腾!
力量!他渴望更强、足以碾碎一切阻碍的力量!
然而,就在这兴奋如岩浆般涌动之时,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浮上心头!
那个狂热粉丝身上散发出的扭曲、邪异气息,依旧让他如鲠在喉,难以释怀。
“不对劲……那种被异质浸染的‘味道’,我绝对遇到过!”
他眉头紧锁,喃喃自语,记忆的迷雾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却一时难以捕捉。
“到底是什么……”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动,便如同融入了夜色阴影,朝着自己家疾行而去。
他需要为明日武法天王的召集养精蓄锐,更需要一点安静的时间,来理清脑海中那些混乱的线索。
……
与此同时,北疆城外,荒芜死寂的荒野深处。
一座灵能复苏时代前遗弃的化工厂,如同巨兽的骸骨匍匐在黑暗中。
残垣断壁之上,此刻却覆盖着一层蠕动黏滑的活体菌毯,散发出幽绿磷光与一股甜腻如蜜、却又腐败刺鼻的混合怪味。
昔日巨大的厂房内部,景象更是骇人.....
数百个高达数米、如同心脏般搏动不休的惨白卵巢狰狞矗立,半透明的薄膜下,是无数扭曲、纠缠的虫形阴影在疯狂蠕动,发出的“窸窣”声密集如潮,仿佛万千利爪在刮挠着生者的理智边缘。
先前在体育馆现身的虫巢教会“教父”,正无比虔诚地跪伏在那枚悬浮的“王血之卵”前。
那卵约有拳头大小,表面遍布蛛网般猩红的诡异纹路,如同一颗活着的心脏缓缓搏动,每一次收缩扩张,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窒息的能量威压。
就在这时....
嗒…嗒…嗒…
一阵僵硬、拖沓,却又带着某种冰冷规律的脚步声,从厂房最深沉的阴影中传来。
一个面色惨白如尸,眼神空洞死寂的男子,迈着僵硬诡异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跪伏的索纳伦面前。
教父立刻将头颅埋得更低,几乎触及冰冷黏滑的地面,声音因极致的敬畏与狂热而颤抖:
“属下,虫巢教会教首,虫母麾下最卑微的仆人,索纳伦……恭迎尊贵的王血信使降临!”
那被称作“信使”的男子,头颅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结构的角度,缓缓垂下。
他眼眶之中,根本不见人类的瞳孔,只有一对幽绿、冰冷、如同毒蛇般的三角复眼,漠然地凝视着脚下卑微的教首。
死寂,在巢穴中蔓延。
就在这诡异寂静之中.....
“嗤啦!”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撕裂之声猝然响起!
那名面色惨白的“男子”躯干,如同被无形巨力从中硬生生撕开,一道狰狞的裂缝瞬间贯穿胸腹!
没有预想中的鲜血喷涌,只有粘稠得如同沥青的暗绿色体液,从裂口处缓缓溢出,散发出刺鼻的酸腐气味。
裂缝急速扩张,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内部疯狂挣扎、膨胀!
下一瞬.....
“噗!噗!噗!”
一只只覆盖着黑亮狰狞外壳、边缘锋锐如刀的节状肢体,猛地从裂开的人皮血肉中暴力穿刺而出!
它们疯狂地向外伸展、搅动、撕裂,将那具勉强维持人形的皮囊,如同撕碎一张浸透的废纸般,彻底扯烂、撑爆!
转眼间,一个完全非人的恐怖存在,从这具“人形皮囊”中彻底挣脱昂然立起!
它大约两米高,主体如同放大了数倍的狰狞蜈蚣,环节状的躯干上覆盖着黑绿相间的油亮甲壳,闪烁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
身体两侧是数十对不断划动的尖锐步足,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渗人声响。
它的头部一对不断开合、如同镰刀般的巨大颚肢,以及一根不断颤动、探测着空气的细长触角。
一股混合着虫巢信息素、纯粹杀戮欲望以及高等生命威压的恐怖气息,如同海啸般轰然扩散!
整个巢穴内的菌毯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起来,那些卵巢的搏动也变得更加急促、狂乱....
它们在欢呼,在恐惧,在迎接这位来自母神身边的.....“王血信使”!
这就是“王血信使”.....虫母意志的直接延伸,虫巢教会最高等级的联络官与监督者!
索纳伦教首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地,因极致的激动与敬畏而剧烈颤抖,声音却扭曲出无比的虔诚:
“恭迎信使降临!愿母神的光辉,永照我等前路!”
那王血信者巨大的颚肢开合着,发出一种尖锐、混杂着精神波动的奇特音节,直接响彻在索纳伦的脑海:
【索纳伦……‘王血之卵’……已送达。】
【母神神谕:孵化即刻开始……以这座城市……所有生灵的血肉与灵能,滋养‘孩子们’的第一次蜕変。】
【‘虫音发生器’……必须完成进化……引导虫潮方向,瓦解抵抗意志。】
【镇岳天王……伤及母神本体……此城,便是对他,以及整个人族……第一份惩戒!】
信使的精神波动中充满了冰冷的毁灭意志,没有丝毫属于生灵的情感。
索纳伦脸上那抹扭曲的慈祥笑容绽放到了极致,他抬起头,眼中是彻底的疯狂与奉献:
“谨遵神谕!能为母神的伟业奉献一切,是我等无上的荣光!”
他转向身后黑暗中躁动不安的阴影,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狂热的煽动性:
“听到了吗?孩子们!母神已降下最终旨意!”
“饥饿吧!躁动吧!尽情地……去繁衍!去吞噬!”
“待到‘虫音’响彻之时,便是这北疆城……化为我等神圣苗床与猎场之刻!”
“为了伟大的虫母!”
“为了……虫群的永恒升华!”
随着他疯狂的战吼,那些巨大的卵巢剧烈地搏动起来,半透明的薄膜下,无数虫形阴影的蠕动变得更加狂躁,窸窣声汇聚成一片渴望的血肉潮音。整个废弃工厂,仿佛化作了一颗即将引爆的、活着的生物炸弹。
而那颗悬浮的“王血之卵”,其上的血色纹路骤然亮起,如同呼吸般明灭,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频率,抽取着周围地脉中稀薄的灵能。
但这,还远远不够!
在索纳伦狂热的注视下,那王血信使的下一步动作,超出了他的想象!
它那对如同镰刀般的巨大颚肢,猛地回转,毫无征兆地狠狠刺向自己节状躯干的核心部位!
“噗嗤!”
甲壳碎裂与血肉撕裂的混合异响格外刺耳!暗绿色粘稠、带着强烈能量波动的体液猛地爆溅而出!
它竟是以自身颚肢为屠刀,硬生生在最为坚硬的胸甲处,剖开了一个血肉窟窿!
紧接着,在索纳伦的惊愕中,信使用一只最为灵巧锋锐的步足,无比虔诚、却又带着一丝急切地,捧起那枚搏动愈加剧烈的“王血之卵”,将其缓缓地、深深地,嵌入了自己躯干上那不断溢出生命精华的狰狞创口之中!
异变,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那卵体仿佛瞬间化为了一个贪婪无尽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