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队行驶在苍茫的戈壁滩上。这里气候干燥,车子一过就是满天尘土。为了不阻挡视线,车与车之间离得很远。
做事情要主动。
这是吴邪的爷爷教给他的道理。察觉到阿宁等人忽视他的情况,吴邪主动争取,一踏上去往塔木陀的路。
他和高加索人坐一辆车,张海桐、闷油瓶和黑眼镜则跟阿宁坐一辆车。这导致他想询问一些事,也无从得知。
在他们还未分车离开青海之前,吴邪起了个话头,说刚刚在里面让他们吓死了,问小族长为什么张海桐会攻击自己。
“难道他不认识我了吗?还是说会像你一样记忆不好,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吴邪并不清楚张海桐已经死了,在他看来这人仍旧是个活的。
能动能跑只是不认人。
了却一桩事,张起灵仍旧心事重重。他似乎很累,看着椅背假寐。黑眼镜倒是精力旺盛,他趴在吴邪所在的车椅背上,那张戴着墨镜的脸和吴邪离得非常近。
吴邪被他的墨镜弄得有点PTSD,总觉得像一面黑色的镜子,从镜片外面看不见眼睛,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吴邪觉得这人吊诡。他的脸非常立体,哪怕墨镜遮住了眼睛和鼻子之类的面部细节,也能看出这人长得非常出众。
就算是嬉笑之间,这人身上的气质也和寻常混子不同。怎么说呢,哪怕他做点流里流气的动作,也很难让人觉得他是个流氓。
这是气质加成。
他们三个坐在一起,仿佛才是同类人。
黑瞎子的头搁在椅背上,对吴邪说:“小三爷,你见过活人像他那样吗?”
吴邪一时语塞。但他实在想不到什么东西能弄死张海桐,就像他想象不到什么东西会让闷油瓶死亡。
这并不代表这两人不会死。吴邪见过张海桐生病的样子,也见过张起灵因为放血虚弱到昏厥的模样。这都代表了他们本身作为人类的脆弱。
但当答案真正摆在眼前,作为当事人的吴邪还是很难相信。
一个在重伤、重病情况下还能背着自己从山里走出来的人,就这么死了吗?
黑瞎子看他愣了半天,明显不太想相信。但也没想着多说,而是解释另一件事:“他打你,大概是因为你打他了。”
好记仇啊。
吴邪想起刚刚那一脚。他的情绪和身体行动已经分成两个处理渠道,也大概是气氛有点低迷。他沉默半晌,忽然说:“那他踩的也太准了。”
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黑瞎子就不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