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拂尘木柄,瞬间爆发出了一阵璀璨的、柔和的、充满了无尽生机的青色光芒!
那光芒,虽然微弱,却蕴含着一种至纯的、充满了“生”与“守护”意志的道法之力。它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燃的一盏永不熄灭的神灯,瞬间驱散了洞穴中那阴冷的、充满了怨念的魔气。那光芒所到之处,黑色的魔气如同遇到了克星般,纷纷消融、退避。
“什么?!”敖烈脸色一变,他猛地回头,看到了那团突如其来的青色光芒,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震惊与忌惮。
“道门秘法……‘青灯引路’?!他怎么可能……”他失声喊道,他认出了这个法术。这是道门中最高级的、用以延续生命、稳固神魂的秘法,非道法大成者,绝不可能施展。
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那团青色的光芒,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化作一道迅捷无比的流光,越过了敖烈,精准地,射入了道人那紧锁的眉心!
“嗯?!”道人那原本已经涣散、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般的眼神,瞬间重新凝聚起来。他感觉到一股温暖而熟悉的力量,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清泉,正在他体内流转,修复着他那千疮百孔的经脉,稳住了他那即将崩溃的生命本源。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如同在即将决堤的大坝上,贴上了一层薄薄的纸,但已经足够了。
“你……找死!”敖烈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已经被逼入绝境的、弱小的幼龙,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后手。他感觉自己的威严,自己的智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与羞辱。他猛地一爪,带着撕裂空间的气势,朝着烬的头顶,狠狠地拍了下去!
然而,就在他的利爪即将触碰到烬头皮的瞬间——
“住手!”
道人突然发出一声暴喝!他那原本衰弱的身体,在“青灯引路”的力量加持下,竟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属于道门高人的、不屈的气势。
“敖烈!你敢动他一下,我玄清,就算是魂飞魄散,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敖烈的利爪,停在了距离烬头顶不足一寸的地方。他感受着道人身上那股决绝的、自毁的意志,看着道人那双重新变得明亮而锐利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知道,这个玄清,是老道门中出了名的硬骨头。他真的敢自爆神魂,与自己同归于尽。他虽然自信,却不想为了一个“玩具”,而赔上自己半条命。
“好,好,好!”敖烈怒极反笑,他收回利爪,看着烬,眼中充满了冰冷的、如同要将他彻底冻成冰雕的杀意,“小家伙,你成功地……激怒我了。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他。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彼此在无尽的痛苦中,一点点地……腐烂。”
他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走出了洞穴。
“看好他们。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许……给他们任何食物和水。”他对门口的守卫,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命令道。
洞穴的大门,被“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
洞穴中,再次恢复了那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剩下烬和道人两人,以及那微弱的、正在缓缓消散的青色光芒。
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看着道人,眼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师叔……对不起……我……我……”
“不用道歉。”道人打断了他,他的声音虽然依旧虚弱,但却充满了欣慰与骄傲,“你做得很好,孩子。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你不仅继承了师兄的道韵,更继承了他那……永不屈服的意志。”
他看着烬,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有欣赏,有心疼,也有些许……沉重的宿命感。
“你身上,有师兄的道韵,也有……烛龙的血脉。你,就是师兄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吧?”
烬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唉……”道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悲凉,仿佛承载了千百年的风霜,“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师兄他……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师尊……他到底是谁?这个‘守陵人’,又是什么?”烬急切地问道,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想要拼凑出师尊那不为人知的、完整的一生。
道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着那些被尘封了许久的、沉重的记忆。
“你师尊,我们的师兄,他的道号,叫做‘玄尘’。而我们道门,有一个自古以来就存在的、最神秘的分支,叫做‘守陵人’。”
“我们守护的,不是一座具体的坟墓,而是一个……关于这个宇宙的、最古老的秘密。”
“那就是……‘平衡’。”
道人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大道的重量。
“宇宙的诞生,源于‘混沌’。而宇宙的终结,是‘归墟’。混沌,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是‘有’的极致。归墟,代表着绝对的虚无,是‘无’的极致。这两股力量,是宇宙的两极,如同光明与黑暗,永远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一旦平衡被打破,宇宙,要么在无限的‘创造’中膨胀至爆炸,要么在绝对的‘虚无’中收缩至奇点。”
“而‘烛龙’,则是混沌初开时,诞生的第一个生灵。它既是混沌的化身,也是‘有’的守护者。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对抗‘归墟’,为了让宇宙,不至于过早地陷入永恒的虚无。”
“然而,在亿万年前的一场大战中,初代烛龙,为了阻止归墟的降临,身受重伤,最终陨落。它的神魂,碎裂成了无数碎片,散落在三界之中,转世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