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撑住。

远处传来噼啪声。

一只纸鹤从高空坠落，砸在屋顶上自燃。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它们像是收到了指令，集体引爆。

灰烬漫天飞舞。

有一片飘到庙门口，正巧落在土地神杨石头提着的夜壶口上。他本来是来送新折的千纸鹤，结果看到光幕，愣在原地。

他低头一看，发现壶口积了薄薄一层灰。

“这玩意儿……能存？”他嘀咕着，顺手把夜壶盖拧上。

下一秒，壶身竟微微发烫。灰烬在内部凝聚，慢慢形成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抗毒介质已生成**。

杨石头瞪大眼，“啥玩意儿？”

他摇了几下，灰沉到底部，又变成一行新字：**需混合阳间雨水**。

“哈？”他乐了，“我还得去找自来水公司报销？”

陈三槐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眼。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杨石头懂了，抱着夜壶蹽腿就跑，边跑边喊：“老子要升职了！”

庙里只剩两人。

表舅盯着通讯器，屏幕又黑了。这次没有再亮。

“结束了？”他问。

“没。”陈三槐摇头，“它只是换了入口。”

话刚说完，他左眼剧痛。视野中央裂开一道细缝，里面浮现出一段加密数据流，速度极快，方向指向十八层地狱深处。

那是新的信号源。

也是病毒主控节点的位置。

表舅把手伸进铁皮盒，拿出那瓶标着“防篡改”的药水。他拔掉塞子，往通讯器接口滴了一滴。

液体刚碰到金属，立刻变成黑色，像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它活了。”表舅低声说。

陈三槐把通讯器重新塞进怀里，右手依旧压在生死簿上。他的额头渗出汗，顺着鬓角流下来，混着纸灰糊住半边脸。

光幕还在天上。

红字滚动不息。

他的左眼睁着，映着那片血色，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