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今生竟……是他逆天改命带来的反噬?
巨大的恐慌与蚀骨的自责如同冰水浇头,让他四肢百骸瞬间冰冷!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在远处甲子六号房的方向——
他布局已久,只差临门一脚!
那抹让他心动的身影或许正在房中,或许正因他近日的冷淡而困惑蹙眉……
一边是病榻之上弥留唤儿的至亲,一边是他苦心经营、眼看即将拨动心弦的所爱……
这抉择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瞬间将他撕裂。
但仅仅一息之后,他眼底所有翻腾的痛苦与挣扎便被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压下。
历经一世,他心中有了决断。
“观砚!” 声音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备马!最快的马!简装,即刻!”
“是!公子!” 观砚连滚爬起。
马文才迅速铺纸,笔走龙蛇,给山长陈子俊的告假信写得极快,语焉不详。
旋即又抽出一张短笺,笔锋悬顿,终是落下数字,墨迹深透纸背:“家中有急,暂别,勿念。”
他想写“等我归来”,想叮嘱她小心提防,想告诉她近日种种皆非本意……
但千般算计,万种情愫,在母亲病危面前,皆化为最简短的告别。
多一字,便多一分牵绊,亦恐误了家事。
他将信掷给观砚:“送呈山长!” 旋即低喝:“马石!”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跪于案前。
“母亲病危,即刻返杭州。你留下,隐于暗处,唯一要务:护卫祝英台周全。任何异动,飞鸽急报。非生死关头,不得现身!”
“属下誓死护卫!” 马石叩首,声冷如铁。
再无片刻迟疑,马文才抓起披风,疾步而出。
身影掠过回廊,带起一阵冷风。
经过庭院时,他目光如电,精准地捕捉到刚从庚字号房方向走来、正准备返回甲子六号房的祝英台。
祝英台也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