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弟要好,弟媳妇也要心疼啊。”二姑姐接上话。
“是呀!现在就是待弟媳妇,三弟一时半会都做不了,这活都落继红这里了。”
声音裹在热烘烘的空气里,大家嘴里聊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过。
翻好的藤条整整齐齐铺在地里,风一吹,绿油油的叶子晃了晃,倒比刚才精神了不少。
二姐直了直腰,捶了捶后背,见大姐还在埋头翻,又笑着蹲下去,“快了快了,这点地,再过一个时辰就弄完。”
傍晚,方三弟两个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去,抱怨着,“三弟就知道心疼老婆,姐的力气就不是力气。”
她们俩嫁在不同的村,到路口回各自的家,也没约下次什么时候去弟弟家里。
各地气温都在上升。
日头把工地上的沙土烤得发焦,方大苗从钢筋堆里挪回工棚时,蓝布褂子早被汗浸得能拧出半盆水,贴在背上又黏又沉。
工棚是竹篾搭的,墙缝里钻进来的风也是烫的,裹着远处打桩机“哐当哐当”的响,搅得人心里发堵,还有棚子飘来的汗味、皂角味,搅得人心里发闷。
方大苗把胳膊垫在脑袋下,眯着眼睛,太阳最毒的几个月来了,又要咬牙继续做吗?
想想工资,比在家种田强多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也能赚多一点的钱,但不用这样辛苦的。
室友的半导体收音机里说的改革开放到处在搞建设,这边应该有的是机会,自己去年来到这里,都还没好好地到处转一下。
要不,这个月工资拿了跟工头说家里有事,趁着最热的几个月去看看,有没有其他轻松一点的活可做。有得做做别的,没得做到时再回来。
这个想法一出来,方大苗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刚才的疲惫好像散了大半。
下午干活时,“大苗今年表现可以啊!”工头又夸他。
“嘿嘿!”方大苗傻笑几下又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