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看时,高兴已经睡着了。
高兴这行为让苏欣更气了,想去捏高兴的鼻子把他憋醒,最后还是没舍得下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高兴,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一看,就看到了晚饭点儿。
苏欣拍醒了高兴,俩人手牵手去餐车吃饭。
餐车里人气倒是挺旺的,差不多坐满了,有乘客也有工作人员。
和一个年轻小伙儿拼了桌,高老板就点了蘑菇肉片和醋溜白菜一荤一素两个菜,还点了一碗鸡蛋汤,主食是两碗大米饭。
“我坐过两次大牢。”
一个背对着高兴坐着,看体型和地中海发型就知道是中年男人的家伙操着一口川省口音的普通话对坐在他对面的列车员道:“第一次是因为74年写了一篇文章被判处死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执行。”
“这大牢一坐就是四年多,后来郭家郑策宽松了,我才在79年年底被释放了。坐过大牢的人肯定是没有单位要的,为了生活,我只能做起倒买倒卖的生意,300块本钱还是我婆娘卖嫁妆凑的。”
“但是八十年代初的那几年,做生意的人少,也是真得很赚钱。”
“那几年我做的最大一笔买卖就是以每台25元的价钱找山城一家军工厂定了1万台仿制555牌的座钟,然后以每台32元的价钱卖给了魔都的一家国营贸易公司,一笔就赚了7万块。”
“确实是赚钱。”
列车员道:“那时候我刚上班,一天的工资还不到1块钱。你这7万块,够我干将近200年。不过就像你说的,那几年做生意的人确实少,大家都怕被郭家打击处理,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做生意。”
“是啊。”
中年男人道:“那几年郭家的郑策确实今天紧,明天松,后天又紧了,朝令夕改是常事,各地对郑策的执行松紧度也不同,做个生意都得提心吊胆的,我第二次坐牢就是因为郭家突然收紧郑策导致的。”
“82年郭家开始打击投机倒把,正所谓木仓打出头鸟,我这个我们当地最大的投机倒把头子被树了典型,又被抓了进去。”
“好在后来郑策又放松了,我坐了11个月牢就被无罪释放了。”
“哈哈哈。”
列车员笑道:“你这二进宫有点冤枉啊。”
“千磨万击还坚劲嘛。”
中年男人也笑了:“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84年了。出来没多久,我又做了笔大买卖。郭家郑策对有些人是束缚,对我却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