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嘴......"把头的喉结滚动了下。
我盯着白骨指关节的旧伤,娘说过,我爹年轻时跟人打架被人用钉子扎穿手指,此刻那截指骨正勾着半块青铜爵,爵耳处的云雷纹与我之前贴身戴的吊坠如出一辙。
"人死如灯灭。"
把头将青铜爵和五铢钱塞进我掌心,暗金色瞳孔映出我发红的眼眶:"当初你爹选这条路时,就知道可能有今天……"
我解下缠在腰间的帆布,小心包裹白骨。
爹的肋骨间掉出个铝制烟盒,盒里发黄的照片上,一个青年抱着穿红棉袄的婴儿站在供销社门口,左手牵着一个女人,那是我周岁时唯一的全家福。
“爹,我来带你回家了!”眼眶发热却流不出一滴泪。
记忆里的爹始终是煤油灯下的剪影,此刻抱着轻飘飘的骸骨,掌心传来的寒意竟比往生柏还要刺骨。
没想到我爹真的是盗墓贼,没想到他真的死在了阴山殿第六层的悬魂梯上……
把头拍了拍我肩膀:“看开点。”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收拾好爹的骸骨。
良久,我站起身:“走吧!”
最高处的平台悬着两口近三米长的乌木棺,棺盖上的日月图腾正在不断往外渗出黑血。
众人来到棺椁旁时,青铜匣子突然自动从把头内衣兜飞出,严丝合缝地嵌入棺盖凹槽。
哑巴割破掌心将血抹在棺椁饕餮纹上,血液竟顺着三千年前的铸造纹路游走,绘成完整的北斗炼尸阵。
"原来如此!"
把头的暗金色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发丘血脉不是钥匙,而是祭品!"
“嘎吱”阴阳棺应声开启,涌出大片的黑雾!
紧接着整座悬魂天梯开始坍缩,台阶像被一双无形大手揉捏的面团般扭曲重组。
"跳!"把头拽着我扑向虚空。
失重感袭来的刹那,往生柏的根须突然缠住我脚踝……
寒气刺入骨髓时,我猛然惊醒。
扭头看见众人正跪在往生柏绽放的花苞前。九条青铜锁链从穹顶垂下,正中央锁着具阴沉木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