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娥和赵玉燕跟着内侍走进主营帐,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帐内的空间很大,中间放着一张长长的案几,案几上摊着一张攻城图纸,周围站着几位穿着盔甲的将领,还有几个文官模样的人。柴宗训坐在案几的主位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太子袍,头发束得整整齐齐,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稚气,多了几分严肃。
看到她们进来,柴宗训抬了抬头,对着周围的人说:“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两位姑娘说。”
将领和文官们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纷纷躬身退了出去。很快,帐内就只剩下柴宗训、赵玉娥和赵玉燕三个人。
柴宗训从主位上站起来,走到她们面前,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轻声道:“昨日你们试图逃跑,我没有怪你们,毕竟你们担心赵将军的安危,是人之常情。”
赵玉娥连忙低下头,轻声道:“殿下,昨日是我们不对,还请殿下恕罪。”
“我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柴宗训摇了摇头,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些,“我今日请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件事。三日后就要攻城了,我知道你们担心赵将军,所以我想跟你们保证,只要赵将军肯归降,我绝不会伤害他,还会让他去镇州养老,安度晚年。”
赵玉燕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被赵玉娥拉了一下衣角。她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看着柴宗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柴宗训似乎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继续道:“镇州是后周的后方,那里很安全,符太后还留了官员在那里打理。要是你们愿意,也可以跟着赵将军去镇州,以后就在那里生活,不用再担心战乱。”
赵玉燕忍不住开口:“殿下,那……那你还记得以前在汴梁的时候,你说过要娶我们的事吗?符太后还作证了呢!”
柴宗训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看着赵玉燕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赵玉娥复杂的表情,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我记得。”
听到这两个字,赵玉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殿下,等我们去了镇州,你以后加冕做了皇帝,还会娶我们吗?要是我们结了亲,你就不会再为难爹了,对不对?”
柴宗训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案几前,拿起一支笔,轻轻转动着,目光落在攻城图纸上,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身,看着两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燕儿,我知道你想让你们一家平安。可我现在是后周的太子,以后要做皇帝,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婚约的事,等攻城结束后,我会跟符太后商量,但是现在,我不能给你们保证。”
赵玉娥的心沉了一下。她就知道,柴宗训不会轻易答应。符太后是不会允许他和“乱臣贼子”的女儿结亲的,就算柴宗训想,符太后也会从中作梗。
“殿下,”赵玉娥开口,声音很平静,“我们知道你有难处。我们不求什么婚约,只求你能说到做到,攻城后放了爹,让我们一家去镇州生活。只要爹平安,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柴宗训看着赵玉娥,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你放心,我答应你们的事,一定会做到。只要赵将军肯归降,我绝不会伤害他。”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内侍的声音:“殿下,符大人和辽使来了,说有要事跟您商议。”
柴宗训皱了皱眉,对赵玉娥和赵玉燕道:“你们先回偏帐吧,有什么事,我会再派人跟你们说。”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已经吩咐厨房,给你们准备了早饭,回去就能吃了。”
赵玉娥和赵玉燕对着柴宗训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主营帐。刚走出帐门,就看到符彦卿和一位穿着辽人服饰的使者正往帐内走,两人的脸色都很严肃,显然是有重要的事。
回到偏帐,早饭已经送来了,是两碗热粥和几个肉包子。赵玉燕拿起一个肉包子,却没什么胃口,只是小口咬着。赵玉娥看着她,轻声道:“别担心,柴宗训既然答应了放爹,就不会食言。至于婚约的事,以后再说吧。”
赵玉燕点了点头,把肉包子放在一边,拿起粥碗,小口喝着。帐外的操练声还在继续,让人心里很不踏实。她不知道三日后攻城,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爹能不能平安。
而此刻的主营帐内,气氛却异常紧张。符彦卿指着攻城图纸上的“西门”,对柴宗训道:“殿下,西门是汴梁城最薄弱的地方,也是赵匡胤防守最严的地方。三日后攻城,我们必须集中兵力攻打西门,只要拿下西门,汴梁城就唾手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