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柴昭转身坐回案前,重新拿起那封密信,“萧皇后现在最缺的不是兵马,是时间。耶律休哥的三万兵马虽强,但粮草只够支撑十日,李贤妃的上京更是粮草告急。我们只需在泰州牵制住耶律休哥,让他们双方耗着,等他们耗到筋疲力尽,我们再出手,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拿到最大的好处。”
萧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柴昭说得有理,可一想到萧皇后在京郊的军营随时可能被耶律休哥攻击,还是忍不住焦急:“可娘娘的军营……”
“萧皇后能在三天内整合两万部落军,还能稳住军营里的契丹老臣,就说明她有能力撑到我们出手。”柴昭打断他的话,目光锐利如刀,“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急着催我出兵,而是立刻回萧皇后的军营,告诉她——守住京郊的粮道,别让耶律休哥断了补给。只要粮道在,她就能跟耶律休哥耗下去。”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鎏金令牌,放在桌上推到萧烈面前:“拿着这个,墨卫归你调遣。若遇到紧急情况,可凭令牌调动谷中驻守的两千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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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看着桌上的令牌,眼眶忽然有些发热。这枚令牌是萧氏的底牌,柴昭肯暂时交给他,既是信任,也是一种施压——若他守不住粮道,不仅萧氏会败,后周也会随时收回援手。他郑重地将令牌揣进怀中,对着柴昭深深一揖:“将军放心!萧烈定不辱命!”
萧烈离去后,帐内恢复了寂静。柴昭拿起案上的密信,再次仔细翻看,忽然注意到信纸边缘有一处极淡的水渍,像是有人哭过。他指尖摩挲着那处水渍,想起昨夜暗线传来的消息——萧皇后在军营中杀了两个叛乱将领后,曾独自在帐中待了一夜,帐内隐约传来哭声。
“再坚强的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啊。”柴昭轻声自语,将密信折好放进贴身的锦囊里。他走到舆图前,重新展开,在“上京”与“京郊军营”之间画了一道红线,又在红线旁标注了一个“粮”字。
帐外忽然传来亲卫的通报:“将军,耶律璟的暗线求见,说有紧急消息。”
柴昭收起舆图,沉声道:“让他进来。”
暗线依旧穿着契丹牧民的服饰,只是这次身上沾了不少泥土,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他刚进帐便“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喘息:“将军……上京出事了!李贤妃为了节省粮草,下令削减宫中人的份例,还把宫中的宫女、宦官赶出城去,现在上京城里乱成一团,百姓们都在抢粮,不少人都往泰州方向逃了!”
“抢粮?”柴昭挑眉,这倒是他没料到的。李贤妃此举,无疑是自断后路——失去了百姓的支持,上京就是一座孤城,就算耶律休哥不攻城,城里也会先乱起来。
“还有更糟的。”暗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耶律休哥知道上京缺粮后,派了一支骑兵绕到京郊军营的后方,想断娘娘的粮道!现在那支骑兵已经到了潢水西岸,离粮道只有三十里了!”
柴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耶律休哥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知道正面强攻萧皇后的军营不易,便想从粮道下手。若粮道被断,萧皇后的两万部落军撑不了三天,到时候别说拿下上京,恐怕连自身都难保。
“那支骑兵有多少人?统领是谁?”柴昭追问,指尖已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
“大概五千人,统领是耶律休哥的副将耶律沙,此人最善奔袭,去年伐党项时,就是他率骑兵断了党项的粮道。”暗线答道,语气中满是担忧,“娘娘的军营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被耶律沙偷袭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