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后门的老槐树遮天蔽日,晚风卷着落叶打在树干上,沙沙声像藏在暗处的低语。
李成阳贴着墙根缓步移动,指尖不自觉地攥紧,掌心沁出冷汗——师傅林汉的冤屈悬了二十年,此刻终于有了眉目,可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他在树旁站定,借着远处路灯的微光扫视四周,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只流浪猫窜过墙角,留下一阵细碎的声响。
“我按约定来了,笔记呢?”李成阳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试探。
树后缓缓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头发花白,脸上爬满皱纹,还戴着一副旧得发黄的老花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手里紧紧攥着个牛皮笔记本,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你真是李成阳?林队当年带的徒弟?”
“师傅教我练过格斗,右手虎口有当年练拳留下的疤痕,你要看吗?”
李成阳抬了抬右手,语气里带着急切,同时目光死死盯着对方——这人的身形看着有些眼熟,可那张脸却完全没印象。
他明明记得师傅当年的跟班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怎么会是这样一位老者?
老者摆了摆手,没有看他的手,反而叹了口气:“不用看了,你提的那几件林队的往事,除了我们几个亲近的人,外人不可能知道。”
把笔记本往前递了递,老者却没松手,“我叫老周,当年是林队的内勤警员,专门管案卷整理。”
“内勤?”李成阳皱起眉,脚步上前半步
“我跟着师傅三年,他身边的外勤、内勤我都认识,怎么从没见过你?还有,师傅蒙冤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这笔记既然是师傅的,你藏了二十年,现在才拿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李成阳的眼神越发警惕。他清楚记得,师傅当年最信任的跟班是个叫小陈的年轻警员,后来据说跟着贺芸调走了,从没听过“老周”这个名字。
老周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眼眶有些发红:
“当年我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林队手下当内勤,还没干满半年,高赫案就出了。我年纪小,没背景,贺芸当时是市局的红人,高明远更是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