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莽山脉深处的古道上,风雪已经连下了三天三夜。简陋的“迎客来”客栈里,炉火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堂内的寒意。七八名行商打扮的汉子围坐在桌旁,压低声音议论着近来传遍江湖的大事——黑风寨的匪徒洗劫了三州十七县,连朝廷派来的禁军都折损过半。
角落里,一个身着粗布灰袍的老者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热茶。他看起来年过七旬,须发皆白,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古井,偶尔抬眼时,会闪过与年龄不符的清亮。他便是李长生,三个月前来到这古道客栈,做起了打杂的活计,平日里沉默寡言,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砰!”客栈大门被猛地踹开,风雪裹挟着一群黑衣匪徒闯了进来。为首的络腮胡大汉腰间挎着血淋淋的弯刀,环视堂内狞笑:“都给我滚出去!这间客栈,爷爷征用了!”
行商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起身想要离开,却被匪徒们拦住。一个瘦高个匪徒一脚踹翻桌子,嚣张地吼道:“想走?把身上的财物都留下!还有那妞,给爷爷们乐呵乐呵!”他的目光落在了客栈掌柜的女儿身上,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此刻正吓得躲在父亲身后。
掌柜的护着女儿,颤声哀求:“好汉饶命,我们只是小本生意……”
“少废话!”络腮胡大汉一刀劈在柜台上,木屑飞溅,“再敢啰嗦,老子一刀劈了你!”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李长生缓缓放下茶杯,声音平淡无波:“差不多就行了。”
络腮胡大汉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老者,见他衣衫破旧,身形佝偻,顿时来了火气:“哪来的老不死?也敢管爷爷的闲事?给我拖出去喂狼!”
两名匪徒立刻狞笑着走向李长生,伸手就要抓他的衣领。可他们的手刚碰到李长生的衣袖,就像被无形的墙壁挡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两人脸色一变,使出全身力气猛推,却依旧纹丝不动。
李长生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黑风寨的人,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络腮胡大汉脸色骤变:“你认识我们?”黑风寨地处深山,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三百年前,你们寨主的爷爷,还只是个给我倒茶的小厮。”李长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一件寻常往事。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三百年前的事?这老者难道是妖怪不成?络腮胡大汉又惊又怒:“老东西找死!”他猛地抽出弯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劈向李长生的头颅。
刀锋距李长生头顶不足三寸时,突然停在半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攥住。络腮胡大汉满脸惊骇,无论如何用力,弯刀都纹丝不动。李长生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只是轻轻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
“咔嚓”一声脆响,精钢打造的弯刀竟从中间断裂,刀柄“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络腮胡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轰隆”一声撞穿客栈的墙壁,摔进漫天风雪中没了动静。
剩下的匪徒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纷纷跪地磕头:“前辈饶命!前辈饶命!”
李长生瞥了他们一眼:“回去告诉你们寨主,三日内解散黑风寨,否则,鸡犬不留。”
匪徒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客栈,连被撞穿墙壁外的头领都没敢去管。
行商们这才缓过神来,纷纷围上前恭敬行礼。客栈掌柜的女儿红着脸端来一杯热茶:“多谢老神仙救命之恩。”
李长生摆了摆手,目光望向窗外的风雪,眼神变得悠远:“举手之劳罢了。”
黑风寨覆灭的消息很快传遍江湖,人们都在猜测那位神秘老者的来历。有人说他是隐世的绝世高人,有人说他是得道的仙人,却没人知道他就是三百年前纵横天下、令神魔皆惧的长生真人李长生。
七日后,一队皇家仪仗出现在古道上,为首的是当朝护国大将军赵烈。他身着明光铠,腰悬宝剑,带着百名禁军来到客栈前,态度恭敬得异乎寻常。
“末将赵烈,奉陛下旨意,特来拜见长生前辈。”赵烈对着客栈大门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如钟。
客栈里的李长生闻言,放下手中的扫帚——他这些天依旧在客栈打杂。他缓步走出客栈,看着赵烈淡淡道:“三百年了,皇室倒是还记得我。”
赵烈心中巨震,三百年前的传说竟然是真的!他连忙再次行礼:“前辈仙体康泰,实乃苍生之福。陛下听闻前辈现身,日夜难安,恳请前辈随末将回京,让陛下一尽孝心。”
李长生摇了摇头:“我早已不问世事,回去告诉你们陛下,好好治理江山,莫要辜负百姓。”
“前辈,”赵烈面露难色,“并非末将强请,实在是朝廷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北方蛮族联合西域魔教,集结百万大军压境,边关告急八百里,京城危在旦夕啊!”
李长生眉头微蹙。三百年前,他曾助先皇平定蛮族之乱,没想到三百年后,这些异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沉吟片刻:“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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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烈大喜过望,连忙请李长生上了龙辇。仪仗队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沿途百姓看到皇家仪仗对一个布衣老者如此恭敬,无不啧啧称奇。
皇宫大殿内,年轻的天子早已率领文武百官等候多时。见到李长生走进大殿,天子连忙下阶相迎,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晚辈见过长生前辈,救驾来迟,还望前辈恕罪。”
李长生虚扶一把,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天子:“不必多礼,说说具体情况吧。”
宰相颤巍巍地出列,递上军报:“回前辈,蛮族可汗亲率五十万铁骑攻破雁门关,西域魔教教主墨尘子带着十大长老和教众,已经占领了河西走廊,两地敌军约定半月后会师京城。”
“墨尘子?”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当年我饶他一命,让他好生修行,没想到竟敢勾结蛮族,祸乱中原。”
天子忧心忡忡:“前辈,如今京中能战之兵不足十万,如何能抵挡百万大军?还请前辈出手相助。”
李长生看向殿外:“带我去城头看看。”
站在京城的护城墙上,李长生极目远眺。北方的天际线上,黑压压的敌军正在逼近,马蹄声和呐喊声隐约可闻。魔教的旗帜在风中飘扬,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赵烈握紧了腰间的宝剑:“前辈,末将愿率军死战!”
李长生摇了摇头,从城墙上捡起一块碎石,随手向前扔去。那碎石看似缓慢飞出,却在半空中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众人正疑惑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天地都在震颤。紧接着,北方的敌军阵营中爆发出一片混乱的哭喊,原本整齐的阵型瞬间溃散。
“那是……”赵烈目瞪口呆地看着远方。
“我只是拆了他们的主营大帐,顺便毁了粮草。”李长生轻描淡写地说,“蛮族可汗和墨尘子,应该也在里面。”
话音刚落,远方的敌军开始疯狂后撤,百万大军如同潮水般退去,连营帐器械都来不及带走。原本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战争阴云,竟被李长生随手扔出的一块碎石彻底驱散。
文武百官目瞪口呆,许久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天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再次叩首:“前辈再造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李长生看着城下恢复秩序的京城,淡淡道:“守好这江山,莫要让百姓再遭战火。”
京城解围的消息传遍天下,长生前辈的传说变得更加神乎其神。有人说他弹指间可灭千军,有人说他目光所及之处,妖魔皆散。而真正知晓李长生来历的,唯有隐世的各大仙门。
三日后,昆仑、蜀山、蓬莱三大仙门的掌门亲自来到京城,求见李长生。他们皆是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当年都曾受过李长生的指点。
皇宫后花园的凉亭里,李长生正在闭目养神。三大掌门恭敬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来,有事?”李长生缓缓睁开眼睛。
昆仑掌门玄机子上前一步,稽首道:“启禀前辈,近日东海出现异动,海底深渊中有上古妖魔苏醒的迹象,沿海百姓已经有数千人失踪,我等合力探查,却被深渊中的魔气阻挡,还请前辈出手镇压。”
蜀山掌门补充道:“那妖魔气息诡异,远超我等境界,恐怕是上古时期被封印的噬天妖尊。”
李长生沉吟片刻。噬天妖尊,三千年前进犯人间,被他联手数位老友封印在东海深渊。没想到三千年过去,封印竟出现了松动。
“带路吧。”李长生站起身。
一行四人瞬息间便来到东海边。此时的海岸线上,阴风怒号,巨浪滔天,黑色的魔气如同乌云般笼罩在海面上,隐约可见海底有巨大的阴影在蠕动。
沿海的百姓早已撤离,只有一些仙门弟子在苦苦支撑结界,抵挡着魔气的侵蚀。
“前辈小心,这魔气剧毒无比。”蓬莱掌门提醒道。
李长生没有在意,径直走向海边。当他的脚踩在沙滩上时,汹涌的魔气如同遇到克星般纷纷退散,露出清澈的海面。海底的巨大阴影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掀起万丈巨浪拍向岸边。
三大掌门脸色大变,连忙祭出法宝准备抵挡。李长生却只是抬起手,轻轻向下按了按。那足以摧毁城池的巨浪瞬间静止在空中,然后如同时间倒流般退了回去,海面恢复了平静。
“三千年了,你倒是还记得我。”李长生望着海底,声音仿佛穿透了海水,直达深渊。
海底传来愤怒的嘶吼,无数触手般的黑影破水而出,带着浓郁的魔气抓向李长生。这些黑影蕴含着恐怖的力量,足以让仙门掌门都忌惮三分。
李长生眼神微凝,体内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金光所过之处,魔气如同冰雪消融般消散,那些黑影也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飞灰。
他缓步走向海中,海水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通往海底的道路。三大掌门连忙跟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靠近李长生周身十丈之内,那里的力量太过恐怖,让他们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小主,
东海深渊底部,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坛上,封印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妖魔。它感受到李长生的气息,剧烈地挣扎起来,祭坛上的符文闪烁不定,显然封印已经松动。
“当年饶你一命,将你封印在此,是希望你能洗心革面。”李长生看着祭坛上的妖魔,“看来是我错了。”
噬天妖尊发出沙哑的声音:“李长生!三千年了,你竟然还活着!今日我脱困,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它猛地挣脱封印,化作一道黑光扑向李长生。这一击汇聚了它三千年的怨恨和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李长生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黑光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那足以让天地变色的黑光在接触到李长生手指的瞬间,就如同泡沫般破碎开来。噬天妖尊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惨叫,身体开始寸寸瓦解,最终彻底消散在海底。
深渊中的魔气随之散尽,阳光透过海水照进海底,露出了清澈的珊瑚和游鱼。
三大掌门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拼尽全力都无法抵挡的妖魔,竟被李长生一根手指轻易灭杀。这就是长生前辈的真正实力吗?
李长生转身向海面走去,留下一句话:“加固封印,好生看管这片海域。”
东海妖魔被灭后,李长生没有返回京城,而是再次踏上了游历之路。他走过繁华的都市,也去过贫瘠的山村,看过王朝更迭,也见过生老病死。
五十年后,当初的年轻天子早已驾崩,继位的新皇听闻过他的传说,却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长生前辈。黑风寨的旧址上建起了新的城镇,青石镇的孩子们早已长大成人,讲述着当年老神仙的故事。
李长生依旧是那副苍老的模样,在江南水乡的一座小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茶馆。茶馆里总是人来人往,他听着客人们谈论着江湖趣闻、朝廷轶事,偶尔会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日,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人来到茶馆,径直走到李长生面前,恭敬行礼:“弟子叶轩,拜见师父。”
李长生抬眼看了看他:“你倒是找了我五十年。”
叶轩是当年被李长生救下的客栈掌柜女儿的后人,自幼听闻李长生的传说,立志要拜他为师。他走遍天下,寻找了整整五十年,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李长生。
“弟子诚心拜师,恳请师父收录。”叶轩再次叩首。
李长生摇了摇头:“我早已不收弟子。”
“为何?”叶轩不解,“师父拥有通天彻地之能,为何不传于后人?”
李长生看向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染红了半边天空:“长生之路,太过孤独。三百年前,我的朋友们一个个离我而去;三百年后,我救下的人也已化作尘土。这世间的繁华与苦难,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真正的无敌,不是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是能守得住心中的安宁。我留在此地,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只是想看看这人间烟火,感受一下这短暂的温暖。”
叶轩似懂非懂,却不再强求拜师,只是留在了茶馆帮忙,每日听李长生讲述那些尘封的往事。
又过了百年,小镇依旧宁静,茶馆里的老者却仿佛从未改变。叶轩已经白发苍苍,他的子孙后代也在镇上开枝散叶,将长生前辈的故事一代代流传下去。
这日清晨,叶轩像往常一样来到茶馆,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一个茶杯,旁边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
“天地为炉,万物为炭,我自长生,笑看流年。”
叶轩拿起纸条,泪水潸然而下。他知道,师父已经离开了。
多年后,有人说在昆仑山顶看到过一位老者,凭栏远眺云海;有人说在东海之滨见过一位老者,垂钓于落日之下;还有人说在边关的古城墙上,看到过一位老者,目送着出征的将士。
李长生的传说,就这样在人间流传,成为了永恒的神话。他或许还在世间的某个角落,或许已经踏入了新的天地,但无论在哪里,他那份守护苍生的初心,那份无敌于天下的从容,都永远留在了人们的心中。
长生之路,漫漫无期,但只要心中有光,便无惧孤独。这,就是李长生的无敌之道。
叶轩的曾孙叶承宇继承了茶馆,也继承了那些关于长生前辈的传说。这一年深秋,江南水乡迎来了百年不遇的流星雨,夜幕中划过的璀璨光带让百姓们纷纷驻足许愿,却不知一场关乎人间存亡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深夜的茶馆里,叶承宇正在整理祖父留下的手稿,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异响。他推门而出,只见一道银白色的流光坠落在镇外的竹林中,激起漫天尘埃。那光芒中蕴含的气息让他心头剧震——与手稿中描述的长生前辈气息竟有七分相似。
次日清晨,叶承宇带着几名胆大的镇民前往竹林探查。在一片被灼烧的焦土中央,躺着一块人头大小的陨石,表面布满奇异的纹路,正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更令人震惊的是,陨石旁竟坐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青年,面容俊朗,气质出尘,与传说中李长生的苍老形象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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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阁下是……”叶承宇拱手行礼,心中已有猜测。
青年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眸子清澈如星河:“吾乃星宫守将凌云,奉长生前辈之命而来。”他指尖轻弹,陨石表面的纹路亮起,投射出一道虚影——正是李长生的身影。
虚影中的李长生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承宇,三千年一轮回的域外天魔即将降临,此陨石乃星界结界碎片,持之可寻得封印天魔的三处阵眼。切记,莫让魔气染指人间。”
虚影消散后,凌云站起身,周身白光一闪,竟化作一柄古朴长剑悬浮在叶承宇面前:“此乃长生前辈留赠的‘镇岳剑’,可斩魔气,护阵眼。我需前往昆仑通知仙门,你速带陨石前往雁门关,那里是第一处阵眼。”
叶承宇握紧镇岳剑,只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手稿中记载的玄妙心法竟自动运转起来。他望着凌云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长生前辈从未真正离开,只是化作了守护人间的无形屏障。
雁门关的残阳如血,城墙之上,叶承宇将陨石嵌入早已腐朽的阵眼凹槽。随着一声嗡鸣,古老的符文从城墙砖石中浮现,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将关外弥漫的黑雾隔绝在外。
黑雾中传来刺耳的尖啸,无数扭曲的黑影撞击着光幕,却被符文之力灼烧得惨叫连连。叶承宇握紧镇岳剑,想起李长生虚影中的嘱托:“天魔无形,唯人心可御之。”
三日后,凌云带着三大仙门的弟子赶到。蜀山掌门玄真子看着光幕惊叹不已:“此乃上古‘玄天阵’,三千年未显于世,竟被前辈以陨石激活,真乃通天手段!”
众人沿着地图所示前往第二处阵眼——东海蓬莱岛。此时的蓬莱已被魔气笼罩,岛上的仙门弟子正苦苦支撑。叶承宇将第二块陨石嵌入蓬莱海底的阵眼时,海面突然翻涌,一条通体赤红的巨龙破浪而出,龙角上坐着一位老妪,正是当年被李长生救下的林婉儿后人林素心。
“长生前辈早有安排。”林素心轻抚龙首,“此乃守护东海的‘烛龙’,三百年前受前辈点化,今日特来护阵。”随着陨石激活,海底升起无数珊瑚组成的结界,与雁门关的光幕遥相呼应。
最后一处阵眼位于西域大漠的楼兰古城遗址。当叶承宇等人赶到时,城中已出现巨大的时空裂缝,无数天魔正从中涌出。危急关头,一道苍老的身影踏空而来,手持拐杖轻轻一点,裂缝竟暂时闭合。
“李前辈!”叶承宇又惊又喜。
老者转过身,正是李长生的苍老模样,只是眼中的光芒比当年更加璀璨:“承宇,最后一阵需以人心为引。”他抬手一挥,三道流光从雁门关、蓬莱岛和楼兰城冲天而起,在高空汇聚成巨大的太极图案。
天魔首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化作一道黑柱直冲天际,想要撕裂太极图。李长生淡淡一笑,周身金光爆发,竟与三道流光融为一体:“三千年了,尔等还是如此不知进退。”
随着他指尖落下,太极图骤然收缩,将黑柱死死锁住。无数符文如潮水般涌入裂缝,彻底将天魔封印在时空乱流之中。做完这一切,李长生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金光洒向人间。
十年后的江南茶馆,叶承宇正在给孩子们讲述封魔之战的故事。窗外阳光正好,陨石被供奉在祠堂中央,依旧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一名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起小手:“叶爷爷,长生前辈真的变成星星了吗?”
叶承宇笑着点头,指向天空:“你看那最亮的星辰,便是前辈在守护我们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李长生留下的最后字迹:
“长生非独寿,无敌亦非强。守人间烟火,护生生不息,方为永恒之道。”
此时,凌云踏着祥云落在茶馆门前,身后跟着一位眉眼酷似李长生的少年:“叶先生,这是星宫新收的弟子,前辈为他取名‘念生’。”
少年对着祠堂中的陨石深深鞠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叶承宇知道,长生之路从未断绝,李长生的无敌之道,正通过无数心怀守护之心的人,在人间代代相传。
暮色四合时,茶馆的灯笼次第亮起,映照着墙上“天地为炉,万物为炭”的题字。远处的星空下,一道苍老的身影静静伫立,望着这片安宁的人间,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唯有清风拂过,带来那句亘古不变的低语:
“人间值得,长生无悔。”
念生在江南茶馆住了三年,每日跟着叶承宇研读古籍,练习李长生留下的心法。这日清晨,他正在竹林中练剑,镇岳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在朝阳下浮现出细密的纹路,与祠堂中的陨石遥相呼应。
“这些纹路……”念生轻抚剑身,突然福至心灵,纵身跃起,剑尖在虚空划出玄妙轨迹。随着他的动作,竹林上空竟浮现出半阙残缺的口诀,正是李长生失传已久的《长生诀》。
叶承宇闻讯赶来,看着空中的口诀激动得热泪盈眶:“是前辈的功法!原来镇岳剑中藏着完整的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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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生依着口诀运转内力,只觉天地灵气如潮水般涌来,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这时,祠堂中的陨石突然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的眉心。无数画面在念生脑海中闪过——三千年的沧桑岁月,李长生平定浩劫的身影,星界之外的浩瀚星河……
“原来前辈从未离开。”念生睁开眼睛,眸中星河流转,“他将自己的一缕神魂融入天地,化作守护人间的法则。”
三年后,念生已长成挺拔青年,他带着镇岳剑前往昆仑赴约。此时的昆仑山顶,凌云正与一位身披星甲的老者对谈,老者周身星光缭绕,气息竟与李长生有几分相似。
“念生见过星主。”念生上前行礼,他已从凌云口中得知,这位老者正是星界之主,也是李长生当年在星界的挚友。
星主抚须微笑:“好孩子,长生果然没看错人。”他抬手一挥,空中浮现出星图,“域外天魔虽被封印,但星界结界已破,需有人前往修补。”
念生握紧镇岳剑:“晚辈愿往。”
星主摇头:“此去凶险,需以神魂为引。长生当年为护人间,已耗损大半神魂,如今正在星界本源中沉睡。你若前去,或将步他后尘。”
念生望向人间方向,江南茶馆的灯火仿佛就在眼前:“前辈说过,守护人间不是责任,是心愿。”他转身踏上星梯,镇岳剑在身后化作一道璀璨光带,“待我修补好结界,便去星界寻前辈讨教茶道。”
星主望着他的背影,与凌云相视一笑:“这股性子,倒真像长生年轻时。”
五十年后,江南茶馆依旧热闹。叶承宇的孙子叶明轩已是白发老者,每日坐在茶馆里,听来往客人讲述着“星界剑仙”念生的传说——有人说他在星界斩杀了天魔首领,有人说他找到了沉睡的长生前辈,还有人说他化作了星辰,永远守护着人间。
这日清明,叶明轩带着孩子们来到祠堂,陨石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突然,陨石表面的纹路亮起,投射出一道虚影——念生身着星甲,身边站着一位灰袍老者,正是李长生。
“明轩,”李长生的声音温和如旧,“星界结界已补,人间再无天魔之患。念生继承了我的衣钵,往后会与星主一同守护两界安宁。”
念生笑着挥手:“告诉茶馆的朋友们,我和前辈在星界种了一片茶树,等来年春茶采摘,便托流星送去尝尝。”
虚影消散后,祠堂外飘起细雨,雨中夹杂着点点星光,落在茶馆的青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叶明轩看着孩子们好奇的眼神,笑着讲述起新的故事——关于一位长生不朽的老者,和他用千年岁月守护的人间烟火。
许多年后,有人在昆仑山顶的云海中,看到两位老者对坐品茶;有人在东海之滨的落日下,看到一柄长剑化作流星划过天际;还有人在江南茶馆的暮色里,听到风中传来温和的低语:
“所谓长生,不过是把短暂的温暖,过成了永恒的时光。”
茶馆的灯笼年复一年地亮起,照亮着青石板路上的足迹,也照亮着李长生用一生书写的答案——真正的无敌,从不是俯视众生的强大,而是心怀苍生的温柔;真正的长生,也不是孤独的岁月流转,而是被代代相传的守护之心,永远活在人间。
江南的春雨总是缠绵,叶明轩的曾孙叶砚秋正坐在茶馆窗前,看着雨滴敲打着青瓦。案上放着一套古朴的茶具,壶中煮着今年的新茶,茶香袅袅中,他指尖轻捻着一枚玉佩——那是当年李长生留下的黑龙玉佩仿品,由叶承宇亲手雕琢,代代相传。
“阿秋,这茶闻着格外清甜呢。”邻桌的小姑娘捧着茶杯,好奇地打量着墙上的画像。画像上,李长生的苍老身影与念生的星甲英姿并排悬挂,旁边题着“长生有痕,岁月无迹”。
叶砚秋刚要回话,窗外突然飘来一片奇特的茶叶,叶片上闪烁着星光般的光泽,恰好落在茶壶中。霎时间,茶香暴涨,氤氲的水汽竟化作一道光幕,浮现出星界的景象——云雾缭绕的山峰上,李长生与念生正在品茶,身边的茶树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每一颗露珠里都映照着人间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