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诸天监察者,专司缉拿扰乱时空秩序的叛逆。冰狱圣祖陨落的瞬间,他们手中的监察令牌便已剧烈震动,锁定了因果源头的方向,一路追寻到了这无量天的云海深处。在他们看来,区区一个人类修士,竟敢逆流时间长河,斩杀镇守一方的圣祖,简直是胆大包天,必须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才能维护诸天秩序的威严。
李长生执杯的手未曾停顿,只是淡淡地抬眼看向他们。那目光平静无波,没有愤怒,没有畏惧,甚至没有丝毫情绪,就像在看三块没有生命的石头。然而就在这目光落在黑甲上的刹那,甲胄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裂痕,那些铭刻其上、足以抵挡圣祖境一击的防御符文,竟如冰雪遇阳般迅速黯淡,蕴含的法则之力如潮水般退散,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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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左侧的监察者被这漠视的态度激怒,怒喝一声,抬手便要祭出随身携带的镇狱塔。那塔通体漆黑,塔身刻满了镇压神魂的符咒,是他耗费千年心血炼制的本命法宝,曾用来镇压过无数桀骜不驯的妖魔。然而就在他指尖刚凝聚起灵光,准备催动法宝的瞬间,一道细如发丝的剑气已自李长生指尖弹出,悄无声息地掠过他的脖颈。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也没有鲜血飞溅的惨烈场面。下一秒,那名监察者的身躯连同黑甲一起,开始化作漫天光点,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他体内的仙元、凝聚的法则、甚至连神魂印记,都被这一缕剑气彻底抹除,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酒馆内只剩下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残留着一缕极淡的寒气,转瞬便被酒馆内的灵气驱散。
另外两名监察者瞳孔骤缩,脸上的冷峻瞬间被惊骇取代。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没有磅礴的力量波动,没有复杂的法诀吟唱,只是一道看似微不足道的剑气,便抹杀了一位同阶的监察者,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脏,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便要逃离这诡异的酒馆。
然而他们的脚步刚迈出半步,两道同样细如发丝的剑气已破空而至。速度之快,让他们连转身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剑气穿过他们身体的瞬间,同样的景象再次上演,身躯化作光点,法宝失去灵光,神魂彻底湮灭。片刻之后,酒馆内只余下三副失去主人的空甲,“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与刚才的杀意凛然相比,显得格外讽刺。
李长生执杯的手未曾停顿,浅啜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刚才抹杀三位诸天监察者的,只是随手拂去的尘埃。三副黑甲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甲胄上尚未完全消散的杀意与酒馆内温暖的灵气碰撞,激起细碎的气流,却连他素白的衣袍都未曾吹动半分。
他放下酒杯,指尖轻叩桌面。陶壶再次浮空,为青瓷杯斟满灵酒,酒液入杯时泛起的涟漪与刚才别无二致,仿佛刚才的喧嚣从未打破酒馆的宁静。那些化作光点消散的监察者,那些崩碎的符文与黑甲,在他眼中,与窗外飘过的流云、檐角滴落的水珠并无本质区别,都只是天地间自然发生的寻常事。
“哐当”
地上的空甲突然发出一阵轻响,甲胄缝隙中渗出的黑气在接触到酒馆灵气的瞬间便扭曲消散,只余下三枚黯淡的令牌。令牌上铭刻的“监察”二字逐渐模糊,最终化为飞灰,彻底抹去了他们存在过的最后痕迹。李长生的目光扫过地面,没有半分停留,重新落在杯中酒液上,酒面倒映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眸,像一潭从未起过波澜的古潭。
窗外的云海不知何时变得浓郁起来,乳白的云絮在酒馆周围缓缓流动,隔绝了外界的光影,却挡不住那缕从玄冰纪元带回的极淡寒气。寒气顺着门缝悄然渗入,在门槛处凝结成一层薄霜,又在接触到酒馆内温暖灵气的瞬间融化成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