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楣上的风铃突然响了,不是外敌入侵的急促震颤,而是带着细碎的呜咽,像有人在风雪里哭。李长生抬眼时,木门已被一双冻得通红的手推开,一道瘦小的身影裹着破旧的灰袍,踩着半尺厚的积雪走进来,靴底融化的雪水在地面拖出长长的水痕。
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女童,梳着歪歪扭扭的双丫髻,发髻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布包边角渗出暗红的痕迹,被体温焐得半干,在冷空气中散着淡淡的血腥气。女童仰起冻得发紫的小脸,睫毛上的霜花簌簌掉落:"先生,能......能给我一碗热酒吗?我娘说,喝了您的酒,就不怕冷了。"
李长生转玉佩的指尖顿了顿。他认出这女童,三年前玄冰界域未崩时,她总跟着卖花的母亲在酒馆外徘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陶壶,却从不敢进来。那时她母亲还笑着说,等攒够了仙晶,就买一壶岁月酿给她暖身子。
他没说话,只是将刚温好的霜痕酿倒了小半碗,推到女童面前。酒液泛着淡淡的白汽,里面浮着细小的冰晶,那是玄冰纪元最纯净的寒气,却带着温润的暖意。
女童却没接碗,只是把怀里的布包往前递了递,布包上的血迹已经发黑:"我娘......我娘说这个能换酒。她说这是'玄冰心',很值钱的......"布包打开的瞬间,一缕极淡的玄冰本源飘出,里面裹着半颗晶莹的心脏,心脏边缘还残留着噬界之影的腐蚀纹路,显然是刚从尸身中取出的。
李长生的目光落在女童冻裂的手指上,那里沾着与布包上相同的暗红。他指尖轻弹,一缕混沌光晕落在女童手上,冻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发紫的小脸也恢复了些血色。"酒不用换。"他声音依旧平淡,却将那碗热酒往女童面前又推了推,"喝了暖暖身子。"
女童却突然哭了,眼泪砸在布包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娘没了......她说玄冰界域要塌了,让我带着玄冰心来找您......她说您是好人,会护着我的......"她的哭声很轻,像被风雪掐住了喉咙,"可是先生,我冷,我找不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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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在酒馆住了下来。
她叫阿霜,玄冰界域一个普通花农的女儿。玄冰界域崩解时,她母亲用最后的仙力将她裹在玄冰结界里,自己却被噬界之影的腐蚀法则吞噬,临死前挖出了自己凝结千年的玄冰心,那是玄冰修士最本源的法器,能抵御万邪,也是打开玄冰秘境的钥匙。
李长生没问她要玄冰心,只是在后院收拾出一间小屋,给她铺了厚厚的绒垫。阿霜很乖,从不哭闹,白天就坐在吧台角落,看着李长生酿酒,小手学着他转玉佩的样子,在膝盖上画圈圈。她总说要学酿酒,等酿出最好的霜痕酿,就去找娘,告诉她自己不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