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里的血腥气尚未散尽,追查幕后黑手的行动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但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些已然“自尽”或“暴毙”的底层宫人,形成了一条清晰却又无可奈何的断头线。
东厂的番子们像梳子一样将相关人等梳理了数遍,挖出了几个心怀怨望、或有些许手脚不干净的小角色,却始终无法触及那真正的核心。
福安将最新的审讯结果呈报给赵钰时,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殿下,能查的都已查遍,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那几个已死的奴才……再往下查,恐怕……”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了,再查,就可能要触及某些目前还不便、或者说没有十足把握去撼动的人了。
比如,龙首宫。
赵钰坐在明德殿的御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份来自东瀛都护府的奏报,上面详细列举了新发现的数处银矿脉和初步估算的惊人储量。
他听着福安的禀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愤怒,也无失望,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查无可查,那便到此为止吧。”
福安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殿下?那卑弥呼……”
“一个失了爪牙、连最后拼死一搏都失败的亡国女巫,留着已无用处。”赵钰的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赐她一个体面,让她追随她的故国去吧。处理得干净些。”
“奴才明白。”福安心头一凛,知道这是要送卑弥呼上路了。
“至于静思苑和揽月阁,”赵钰继续道,“所有伺候的宫人,全部更换。由你亲自挑选可靠人手。朕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不受控制的因素,靠近迎春。”
“是!奴才定当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