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轻手轻脚地展开叠得整齐的锦缎朝服,夏芳端来温热的铜盆净手,秋月则跪在榻前,小心翼翼为千阙换上皂色云纹靴。
三人动作娴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为千阙穿上了紫色官袍,墨发束于玉冠之中,腰间悬挂的金鱼袋随步履轻晃,平添几分贵气。
“时辰差不多了,启程吧。”
千阙理了理袖口褶皱,声音沉稳,府外早已备好马车。
待千阙上车坐定,车夫轻喝一声,马车便缓缓驶向皇宫方向,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抵达宣德门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门前早已停满各式马车,身着朝服的官员们正三三两两往里走。
千阙抬眼望去,文官队伍中,韩章身着紫色官袍,手持象牙笏板,正与身旁的同僚低声交谈,周身气度沉稳,显然是一副文官之首的气度;
而勋贵武将那边,英国公一身紫袍在身,他身形魁梧,立于人群中,即便不言语,也自有一股威严,引得不少武将上前见礼。
至于盛纮,此刻正缩在人群角落,与几位品级相近的官员闲聊,
既不靠近韩章,也不巴结英国公,显然是秉持着不站队、保自身的心思。
千阙心中了然,《知否》原剧中本就侧重宅斗,剧中的官场远远没有原型宋仁宗时期那般复杂。
宋仁宗时期的官场是要远比剧中复杂的,历史上,范仲淹、欧阳修、富弼、韩琦等名臣皆在此时任职,武将中亦有狄青、种世衡这般骁勇之将,
而剧中为简化剧情,只留了以韩琦为原型的韩章,武将也仅用英国公代指狄青他们。
千阙整理了下衣袍,迈步上前,先走向缩在角落的盛纮,与这位老丈人寒暄了几句后,千阙便径直走向英国公。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原剧中饰演英国公的演员和饰演兖王的演员是同一个人,
而如今,眼前的这位英国公与原剧中饰演兖王的演员的面容截然不同,
虽然千阙没有见过兖王,但想必应该与眼前的英国公长相不同了吧。
这位英国公面容刚毅,额间有道浅浅的刀疤,想来是早年征战留下的痕迹,
眼神锐利却不凶狠,反倒透着几分温和,与传闻中勇猛善战的形象十分契合。
千阙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声音恭敬,
“国公,上次见面还是在父亲的葬礼上,今日再见,国公风采依旧,更胜往昔。”
英国公闻言,爽朗地笑了几声,拍了拍千阙的肩膀,
“贤侄不必多礼,我与你父亲是生死之交,当年一同在西北戍边,该唤我叔父才是,这般生分的称呼,倒显得见外了。”
千阙心中一暖,顺势应道,
“那侄儿便恭敬不如从命,叔父。”
此后闲聊间,他便一口一个“叔父”,听得英国公笑意更浓。
两人谈及千阙南下平叛的经历,他简略叙述了剿灭叛军的过程,英国公越听越满意,待千阙说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父亲当年在西北打仗,便是出了名的勇猛,如今看来,你这小子比他更有勇有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