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停在了“3”。
林清歌的手还压在阵眼边缘,指尖被蓝光缠得发麻。那股力量像是从骨头里往外抽东西,她能感觉到记忆在松动,小时候的画面一片片浮上来又褪下去。她没动,也不敢喘大气,就怕一呼一吸之间,周砚秋最后这点意识也跟着散了。
他的手已经垂下去了,指虎卡在阵眼里,只剩一点红光在闪。嘴唇干裂,血迹从嘴角一直流到下巴。她低头看他,声音压得很低:“你要是听见我说话,就眨一下眼睛。”
没有反应。
她把耳钉摘下来,贴在自己手腕上。里面存着《渡我》的初版音频波形,是玉坠录下的唯一一份原始录音。她不知道系统能不能骗过去,但她得试。不然等陆深再断线,就真的没人能提醒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把耳钉接进阵眼侧面的数据槽,轻轻一推。嗡的一声,蓝光跳了一下,像是识别到了什么。光幕上的倒计时重新开始闪烁。
3。
她抓住周砚秋的手,把他掌心贴在自己手背上。他的皮肤冷得不像活人,但她还是用力握紧。“你说过记得我的第一首歌。”她的声音有点抖,“我也记得你教我的第一个音符。C调,升半音,你在琴房门口站了十分钟才肯进来。”
2。
她另一只手搭上指虎,顺着金属纹路往下摸。那里还留着烧灼的痕迹,和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缝着的半截乐谱一样,都是旧伤。她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个火场画面——七岁的周砚秋抱着她冲出门,身后爆炸不断,门关上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1。
归零。
金光炸开,不是蓝也不是红,是那种老照片泛黄的暖色。空气里出现一条条流动的影子,像胶片放映时的残影。但这次不是记忆片段,而是整段整段的记忆化成光流,从周砚秋的身体里涌出来,顺着指虎流入阵心。
林清歌跪在地上,看着那些光。有的画面是她小时候趴在桌上写歌,周砚秋站在窗边抽烟;有的是她在录音棚崩溃大哭,他一句话不说就把钢笔扔进垃圾桶;还有一次她发烧到三十九度还在改稿,他直接拔掉电源,把她扛出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