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快,却稳得像是踩在心跳上。
林清歌的手指还悬在终端屏幕前,U盘刚拔出一半,进度条停在67%的瞬间,整条通道的光源全部熄灭。她没动,也没喊,只是迅速将U盘塞进内衣夹层,右手顺势抚过耳钉——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脑子清醒了一瞬。
江离已经靠了过来,肩膀贴着她的左臂,低声道:“别出声。”
三米外的地砖无声滑开,一道金属升降梯从地下升起,带着轻微的液压嗡鸣。程雪站在平台上,薄荷绿的发丝在残存的幽蓝微光里泛着冷调,八名黑衣打手呈扇形散开,关节处隐约有金属反光,走路时几乎没有脚步震颤。
“你以为能带着秘密走出去?”程雪开口,声音像被冻过的水,滑而不响。
林清歌没答话,目光扫过她右手指尖——指甲边缘有一道新鲜裂口,皮肉翻着,血丝渗出来一点。这是她思考时撕扯自己的习惯,现在还在继续。
说明她还没完全被控制。
“你要拦我,”林清歌终于抬眼,“就得先回答一个问题——你记得七岁那年,实验室墙上的蓝玫瑰是谁画的?”
程雪的脚步顿了一下。
那一秒,空气像是凝住了。她瞳孔缩了缩,嘴唇动了半分,又闭上。身后一名打手往前半步,却被她抬手拦住。
林清歌和江离同时后撤,背靠第七列终端柜体,形成掎角之势。江离右手插在西装内袋,指节微微凸起,像是握着什么。
“出口在她背后。”林清歌压低声音,“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程雪冷笑一声,指尖在袖口擦了擦,把血迹抹进布料里。“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快接近真相,总会有人出现拦你吗?不是巧合,是规则。”
“什么规则?”
“创作者不能活着走出迷宫。”她缓缓向前走了一步,“观众要的是挣扎,是崩溃,是最后一刻的绝望回眸。你懂吗?你写的每一个故事,都在教他们怎么享受这种情绪。”
林清歌嗤笑:“所以你是来当这场戏的收尾人?演一个忠心耿耿的反派?”
“我只是完成我的部分。”程雪抬起手,八名打手同时抬臂,关节处弹出短刃,泛着哑光,“你们可以反抗,但记住——伤了他们,系统会判定你为攻击方,自动触发清除程序。”
江离低声问:“清除程序是什么?”
“比如,”程雪歪头,露出酒窝,可眼神没一丝笑意,“下一秒就有十个人冲进来,说你袭击工作人员,证据确凿,全网直播。你觉得谁会信你?”
林清歌摸了摸耳钉,忽然笑了:“可我现在手里有备份文件,有芯片,有日志副本。就算你们把我抓出去,我也能发出去。”
“你试试。”程雪轻描淡写地抬手,她手腕内侧浮现出一块投影屏,快速闪过几条信息,“你的社交账号,IP定位,设备指纹,全部被标记为‘高危内容源’。只要上传任何文件,三秒内自动屏蔽,连草稿箱都会清空。”
林清歌心头一沉。
这招太狠了。不是封号,不是限流,是直接让你发不出去。
“所以你现在只剩两条路。”程雪走近两步,声音放软了些,甚至带点惋惜,“要么交出所有东西,安全离开;要么……继续往前,然后变成‘意外身亡’的典型案例。”
林清歌盯着她的眼睛:“你真觉得这样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