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有些话不能明说,有些路必须她自己走。可他也清楚,周砚秋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些东西。那支染血的钢笔出现在废墟,另一支静静躺在抽屉,编号相同,磨损相似,就像一对双生乐器,等着被同时奏响。
而那个“九十九”,现在才刚刚开始计数。
江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右脸疤痕隐隐发热,像是某种提醒。他摸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在最新一页写下:
“K-7教案已解密,双笔编号确认一致,密码指向‘九十九’。移交条件:雨天,无人目击,仅限她一人接触。”
写完,他合上本子,塞进西装内袋。
窗外,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砸在窗台上,叶脉分明,像一张摊开的手掌图。
江离忽然想起昨天下课前,他对林清歌说的最后一句话。
“下次课,我们分析如何用毒舌掩盖温柔。”
当时她没回应,只是低头看着那张画着孤儿院的纸条。
但现在想来,那句话本身,或许也是一种密码。
他站起身,走到档案柜前,把密封袋放进最上层抽屉。拉开、推入的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
然后他重新坐下,拿起那只裂口咖啡杯,慢慢转动手腕。
杯底那圈渍痕随着角度变化,忽明忽暗。
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