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一切并非偶然!从雨巷初遇,到她的出手干预,皆是源于师父多年前的安排!
这认知让沈孤寒心情复杂难言。既有对师父暗中庇护的些微触动,更有一种自身命运被人早已窥破并安排的憋闷与抗拒。
“即便有师父所托,前辈又何以断定,她便是那‘一线生机’?”沈孤寒目光锐利地看向沉睡的苏婉清,“净魂之体,究竟有何奥秘?”
白衣女子终于转过身,正眼看向他。她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净魂之体,乃天地间至纯至净之气所钟,万中无一。其气息对于寻常人而言并无特异,但对于你这般身负极致阴煞戾气之人,却如同磁石两极,天生相克,亦……相引。”
“相克,乃因其纯净本能净化阴煞;相引,则因阴阳互根,极煞之下,本能渴求那一点纯阳生机以求平衡。此乃天道法则,非人力所能违逆。”
“至于奥秘……”她微微顿了顿,“古籍记载,净魂之血,可镇煞安魂;净魂之心头之念,或能化戾气为祥瑞,亦能引动煞气反噬自身,凶险异常。更为玄奥者,言及双修之法,可调和阴阳,逆转天命。然具体如何,早已失传,亦无人验证。”
净魂之血?心头之念?双修之法?
沈孤寒眉头紧锁。这些话语玄之又玄,听起来更像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故而,前辈之意,我若想活命,便需保她周全,甚至……借她之力?”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他沈孤寒,何时需要倚靠一个弱女子来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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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淡淡道:“非是借力,而是共生。她的净魂之气能中和你的戾气反噬,保你神智不泯,经脉不毁;而你的存在,或许亦是激发她体质潜能、使她不至于因魂魄过于纯净而早夭的关键。你二人命运早已交织,杀她,你或许能得一时痛快,却也自断生机,更可能引发戾气彻底失控,万劫不复。”
共生? 这个词让沈孤寒感到极其陌生且不适。他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掌控自己的剑与命运。如今却要与另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仇人之女,捆绑在一起?
“况且,”白衣女子语气微冷,“你以为,杀她便能彻底斩断这宿命?净魂之体虽罕见,却并非唯一。若你体内戾气不解,即便杀了她,将来仍会吸引下一个‘净魂’,因果循环,永无休止。除非你自废武功,或甘心被戾气吞噬,化为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
沈孤寒沉默不语。白衣女子的话语,如同重锤,一字字敲在他的心上。自废武功?化为行尸走肉?那绝无可能!
那么,摆在他面前的,似乎真的只剩下一条路——接受这诡异的“共生”,沿着这被安排好的“宿命”走下去,去搏那虚无缥缈的一线生机。
他再次看向苏婉清,目光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抗拒、不甘、审视、探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可奈何。
洞外月色凉薄,洞内火光跳跃。
沈孤寒独立洞中,玄衣孤影,仿佛与整个世界的阴影融为一体。前尘往事如碎片翻涌,未来迷途如浓雾深锁。
而那把悬于命运之线上的心剑,却在悄无声息间,嗡鸣渐息,仿佛于万千迷惘中,终于寻得了一个必须前行的方向,哪怕那方向,布满荆棘与未知。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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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