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场看似荒诞的约定达成了。
起初的几日,李晓聪确实像变了个人。破晓时分,鸡还未打鸣,他就跟着王婶下了田。晨光熹微中,他笨拙地挥舞着锄头,除草时常常误把菜苗也一并斩断,汗水湿透了蓝布衫,在背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课堂上,他收起了往日的嚣张,虽然听不懂老师讲的二元一次方程,眼神迷茫得像迷路的羔羊,但也能安静地坐着,不再把课本叠成纸飞机满教室乱扔;放学回家后,他会主动蹲在灶台前烧火,柴火噼啪作响,火星溅在脸上也不喊疼,还帮王婶淘米洗菜,虽然笨手笨脚,把盐当成糖放进菜里,但这份改变还是让王婶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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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逢人就夸:“我家晓聪懂事了!” 她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走路都轻快了几分,还特意杀了家里下蛋的老母鸡,炖成汤给李晓聪补身子。然而,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周后的课间,燥热的风卷着尘土灌进教室,吹得课桌上的书本哗哗作响。柱子在走廊上故意加快脚步,肩膀重重地撞在李晓聪身上。要是平时,李晓聪早就挥拳相向了,但想起和王婶的约定,他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可柱子却不依不饶,阴阳怪气地说:“哟,矿难孤儿学会装乖了?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周围几个同学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像无数根细针,扎在李晓聪的心口。
这句话像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李晓聪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他的双眼通红,太阳穴突突直跳,所有的忍耐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步一步逼近柱子,身上散发的戾气让周围的同学纷纷后退。
“我说你是没人要的野种!” 柱子梗着脖子,毫不畏惧。
李晓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揪住柱子的衣领,布料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我忍你很久了!” 话音未落,拳头已经带着风声挥了出去。两人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周围的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书本散落一地,墨水瓶被打翻,黑色的墨水在洁白的试卷上蜿蜒成狰狞的图案。
当李老师匆匆赶来时,现场已经一片狼藉。李晓聪的嘴角挂着血丝,头发凌乱地遮住眼睛,校服扣子掉了两颗;而柱子的脸上也挂了彩,鼻子红肿,嘴角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滴在胸前。“李晓聪!” 李老师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教案 “啪” 地摔在地上,“你怎么又打架?上次的检讨白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