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抖,一块鱼肉掉在了桌上。他嘴唇嗫嚅了几下,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深深地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含糊地应了一声:“…都过去那么久了…”
“过去?”秀娥的目光如刀子般刮过建国的脸,“有些事情,过不去。它们就藏在下面,”她用筷子指了指地板,“等着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地下室里适时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像是玻璃珠滚过水泥地的声音,淅淅索索,若有若无。
小满和建国的动作同时僵住。
小满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发现,自从月食之夜后,地下室的动静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或许是母亲的特制酸汤起了作用),但却变得更加…“聪明”了。它们不再仅仅是制造噪音,而是开始模仿。
有时是模仿母亲的脚步声在下面踱步;有时是模仿小满房间里闹钟的滴答声;有时,甚至会模仿奶奶生前哼唱的、那首婉转悲凉的苗族古歌的调子,断断续续,幽怨飘渺,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种模仿,比纯粹的恐吓更让人不安。它仿佛在说:“我了解你们,我熟悉这里的一切,我就在你们身边。”
更令人担忧的是,家里的异常开始不再局限于内部。一天晚上,小满起夜,路过厨房时,无意中看到母亲正站在窗边,撩起窗帘一角,神情凝重地望着外面。小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对面那栋废弃已久的旧楼黑洞洞的窗口里,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如同烟头般的红光,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有人在那里窥视?
是那些催债的人阴魂不散?还是…别的什么?
恐惧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一点点淹没这个本就岌岌可危的家。小满在学校里也变得愈发孤僻,她不敢和同学走得太近,生怕自己身上沾染的“不干净”的东西会影响到别人,也更怕别人看出她的异常。她眼底的黑眼圈越来越重,老师关切地询问,她也只能以学习压力大为借口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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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秀娥的酸汤鱼摊,却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有些熟客说,最近吃了她家的酸汤鱼,晚上睡得特别沉,甚至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但也有些生面孔的食客,吃完后脸色会变得有些古怪,匆匆离开。秀娥敏锐地注意到,那些脸色古怪的人,身上似乎都带着一种淡淡的、让她不舒服的“气息”。
她的酸汤,似乎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某种筛选和感应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