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十个小时的颠簸,破旧的长途汽车终于喘着粗气,驶入了喧嚣而陌生的省城长途汽车站。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熙攘的人群,一切都与她们生活的小城截然不同。小满感到一阵眩晕和无所适从。
她费力地拖着行李,搀着父亲,又雇了一个路边等活的三轮车夫,帮忙将昏迷的母亲抬上车,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报出了“杨柳巷”。
三轮车在狭窄拥挤的街巷中穿行,最终停在了一条更加破败、充斥着潮湿霉味和杂物堆积的巷口。巷子深处的门牌号模糊不清,几栋摇摇欲坠的旧式筒子楼挤在一起。
他们找到地址对应的门牌,是一栋筒子楼底层一个阴暗的单元。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门板上积满了灰尘,锁眼也锈迹斑斑,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了。
希望,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二伯母不在这里。线索断了。
站在陌生、肮脏、弥漫着绝望气息的巷子里,看着昏迷的母亲、浑噩的父亲和身边寥寥的行李,一种巨大的孤独和无助感将小满紧紧包裹。她该怎么办?今晚住在哪里?明天又该如何?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抽动。坚强了太久,此刻在这彻底的陌生和绝望面前,她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谷底,贴身收藏的黄金锁片,再次传来了那熟悉的、细微的灼热感。
她猛地抬起头,擦干眼泪,取出锁片。